当比丘定云来时,萧穹已经穿上新衣。
“方丈已经在后山设好坐席,大师,居士,请!”定云很寻常的竖掌,曲身,就像他的名字一般如若行云流水。
观莲法会对空鸣寺而言是一个很重要的日子,重要的日子里就会有重要的人,而无论是心苦还是萧穹都是很重要的人。
空鸣寺的后山是空鸣寺最高的地方,很难想象的是在这最高的地方竟然会有一口清池,清池里生着一朵满蕴的白莲花。
法会虽是正午开始,可此时后山已经并不缺少人了。
定云将情况大致告知完便已经将心苦和萧穹引到一处亭中。
首座了凡正与人攀谈,见定云至,便起身将两人引入席中。
席间坐着四人,这四人定云都为萧穹提及。
一个是这空鸣寺山下修桥铺路的大商,明如月。
明如月是一个女子,但是却绝不会有人因此而小瞧了她的胸襟,她联合了十六个镇的农人,在互利之中让十六个镇子建立了属于农人集体的商社,很难有商人能像她一样真正的授人以渔。
另外三人分别是霍万山,楚凌云,华秀。
霍万山是三人里块最大的,是周边十六个镇里公认的最强的人,他代表着十六镇的武人。
楚凌云是一个让人一眼看去就挪不开眼的人,因为他的身体由内而外的放着灵光,萧穹看得更是清晰。
华秀是一个很普通的人,普通的衣物,普通的灵光,唯一不普通的就是他的眼睛,他的眼睛看着东西时就像是在审视。
四人都起身向心苦作了一礼,然后又都打量起萧穹。
明如月最先经不起心中的好奇,“早便听说楼外楼的萧穹有着一道漂亮的瞳术,昨夜里得见,着实有些吓人!”
明如月的声音柔和却不柔弱,很是受听,对于这种受听且无有恶意的声音萧穹是喜欢的,“也只剩下吓人了。”
明如月讶然,“无量天说楼外楼的人眼里恨不得把天装下去,我本以为你会是一个很骄傲的人。”
萧穹点点头,“他说得是对的,但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骄傲。”
楚凌云把手里的折扇一收,道:“我觉得一个人若是能像你们这样,那么他怎么骄傲都不过分。”
说完又自顾自的摇了摇头,道:“可惜世人如若像他们想的那般骄傲,就永远也成不了你们这样的人。”
“在下楚凌云!”
萧穹含笑:“你就跟传说里一样,灵光亮得让人睁不开眼。”
楚凌云展开扇,朗声笑道:“都是世人的偏见,偏见而已。”
笑罢,道:“会后还望留步,好让我得以请教。”
萧穹颔首。
霍万山拱了拱手,道:“在下霍万山,是个粗人,有些话不吐不快,还望萧兄弟莫要见谅!”
萧穹面对着霍万山,轻轻的叹了口气道:“我这半生最怕听见的话里便有我是粗人这句。”
楚凌云大笑,“萧兄说得对,我这一生也最怕听见我没文化这句,但凡听见这句话我便知道这人多半不与我摆事实讲道理了。”
霍万山并不在意楚凌云的笑声,而是单刀直入的道:“摆事实也好,讲道理也罢,终究不如落个实在。大道理我也不会,就想问问萧兄弟,这朵莲要如何分!”
霍万山沉了沉声,“你昨夜里的一眼,让今天能分莲的人,实在是多了太多,武人修行本就难些,我十六镇的武人又本不强势,如今这空鸣寺里上上下下不知多少外来人,你让我十六镇武人子弟如何自处!”
萧穹皱了皱眉头,“依你之言,昨夜里便该争,该斗,该死些命。”
“就为了那十六镇武人多分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