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我的药还需石斛、莲子芯、决明子等几味药,不知府上库房可有?”
王氏想着库房的钥匙都不在自己手里,怎知有无,又是一顿气。
“有的有的,东神医,我这就带您去。”云雀连忙接过话,领着巫医东往库房走去。
王氏啐了一口,大房里一个丫鬟都比自己神气!迟早要把这管家权捏到自己手里!得赶紧给菱儿写封信,那事得提上日程了。
没过多时,云雀来请涂白苹。
“二小姐,药制好了,劳您去老太君跟前侍奉。”
“知道了。”
涂白苹慢悠悠地从太妃椅上起身,云雀偷偷打量二小姐,发现二小姐除眼睛有些红肿外,其他无碍。
涂白苹到时,紫林院挤满了人,丫鬟婆子小厮在外头围观,里面是涂家的几代人,大家都很好奇巫医东的神药。
大家见涂白苹出现,自动让出一条道,每个人的脸色都不一样,有些人是心疼二小姐受了委屈,有些人是担心二小姐得势找自己麻烦,还有一些人纯粹是凑热闹。
涂白苹步履稳重,行至屋内,一一见礼。
“好孩子,眼睛都肿成这样了,等会去伯母那拿着利水消肿的金银花茶泡着喝。”封氏见涂白苹眼睛红肿,只当是哭得。
“谢谢伯母疼爱。”涂白苹道。
因为老太君之事,涂骧和涂骕今日都告假在家。
两个大老爷们见了涂白苹这可怜劲,也有些动容。
涂灵均更是如此,自涂白苹一踏进屋子,涂灵均目光就落到了那双楚楚可怜的眸子上。
涂灵均记得当初涂白苹丧母痛哭后失明半年,每天都是红肿着眼睛,呆呆地坐在花园里,自己每天去学堂前,她在,从学堂回来,她还在。
自己觉得那会的涂白苹像是一只无家可归的小奶猫,于是每日下了学堂就陪她说话,逗她开心,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才让她笑。
今日涂灵均再次看到涂白苹红肿的眼皮,又想起彼时涂白苹的可怜,心有微弱的疼痛感。
“二小姐,请。”
巫医东面向涂白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目光划过涂白苹的面庞,这个二小姐还真会演,自己给的药粉涂了之后眼皮红肿,她演的像是真的大哭了一场一般。
涂白苹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走到老太君床前,“见过祖母,孙女这就给您喂药。”
老太君再不喜欢涂白苹,见了涂白苹为了给自己弄药引子,哭成这样,心也软了几分,颤颤巍巍道:“这次苹丫头有心了。”
涂白苹低头道:“都是孙女该做的。”
然后端起旁边黑乎乎的汤药一勺一勺送到老太君嘴里。
喂完之后,老太君只觉得自己浑身舒坦,身子骨也爽朗了,人也精神了些,说话更有力量了。
握着涂白苹的手,激动地道:“苹丫头,祖母舒服了。”
“老太君万福。”
涂白苹离老太君最近,也是肉眼可见地发现一碗黑乎乎的药下去,老太君眼睛都亮了起来,侧着头和巫医东对视了一眼,没想到这人还真有两把刷子。
众人都围了过来,一口一口问着好,同老太君说着话。
涂白苹偷偷撤出来,巫医东也撤出来。
“明日戌时,把钱放到仁里巷从东数第三家的桃树洞里,自会有人将证词送至广顺楼来。”涂白苹悄声对巫医东道。
巫医东眨眨眼,表示同意。
一场来势汹汹的局被涂白苹轻拿轻放,就这样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