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志向高远,耀祖由衷敬佩!”刘耀祖起身施了一礼,又坐下道,“今日前来,除拜谢外还有一事,二郎或许不知,你我先祖还曾是同僚呢!”
武松颇有些诧异,笑道:“这倒巧了,只怪吾辈不争气,我与耀祖兄早该相识才对。”
刘耀祖叹道:“的确,只恨相识太晚哪。”
说完这话,刘耀祖起身做了个“请先行”的手势,道:“恩公请随我来。”
“耀祖兄这是何意?”武松纳闷,这可是自己家,刘耀祖莫不是糊涂了?
“二郎随我来,给你看一样东西。”刘耀祖命刘让在前面引路,一直走出了武家的院门。
沿街行了百十步,来到武家隔壁的另一处宅院门前,刘让取钥匙打开大门,武松随刘耀祖走了进去。这院落大小与武家相仿,建筑却精巧的多。亭台俱全,甬道相衔,连廊曲折,地面石子都铺出梅兰竹菊样式来。
“先祖曾为本县符宝郎,当年与二郎祖上同时迁入清河,因此做了邻居。”刘耀祖呵呵笑道,“先祖也难料到,百年后,我与二郎能在此叙话。”
“只因这院落小了些,家祖才另购宅院,这里便闲了下来。我却颇喜爱此处雅致,两年前重新整饬了一遍,无事便来坐一坐。”刘耀祖忽然扯起了武松的手,“今日我将他赠与二郎,莫要推辞。”
武松始料未及,连忙道:“这可使不得!武家虽粗陋,倒也足够我兄弟住了,不敢夺耀祖兄所爱。”
刘耀祖殷切道:“二郎,这院落,一来表我谢意,二来留个念想。过了今冬,我举家就要迁到临安了。”
“这是为何?”武松问道。
“实不相瞒,家遭大难,不愿居于伤心地。我在南方也有许多买卖,年前就要搬到临安府去了。”
武松道:“耀祖兄,虽是如此,这么贵重的大礼我也绝不敢受。”
刘耀祖再三相赠,武松只是不收,这宅院固然极好,只是救人性命便要好处,自己心里不自在。
刘耀祖摇头苦笑:“二郎,休看轻自己!区区一座宅院算得什么,几年无人居住,破败了也是可惜。他日你飞黄腾达时,或许我仍需你来照拂,到那时,你可莫要不认得我。”
武松见刘耀祖真心诚意,只得道:“既如此,那就却之不恭了。”
刘耀祖大喜:“二郎早该痛快些!”
二人又闲话几句,刘耀祖告辞离去,约好明日去县衙改换房契。
武松得了一座大宅,于他而言却没什么,只是刘耀祖说起临安,倒令他心中起了些许涟漪,临安六和寺,那可是武松度过余生所在,只是那样的结局,今世绝不会发生了。
送走了刘耀祖,武松重新回到这院中,慢慢浏览起来。
这座院子是三进,花园从正门延伸到东边,因此只有西厢房,二进院子是一片平整场地,摆放着石桌石椅,三进院子则是花圃。
前排正房中家用物事俱全,无论桌椅柜几都制作精良,整个清河县都寻不到这样的上品。大到屏风床榻,小到夜壶手炉,什么都不缺,只需添床被褥就能住人了。
走到第二排正房,武松逐个屋子看去,行到东耳房时,门忽然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怯生生的美貌女子来。
女子见了武松一惊,匆匆施礼口称“万福”,武松见了这人不禁一惊,这是水浒还是《聊斋》,明明应该是空房子,怎么就能冒出个大美女来呢?
武松深吸一口气,镇定下来道:“你是哪个,怎么会在这里?”
女子轻启朱唇,道:“奴家姓潘,名做金莲,本是张大户家仆役,因主人强逼奴家侍寝,奴家不从,前日被转卖到刘大户家。刘大户叫我守着这宅院,他说从今以后,奴家便是武都头的奴婢,约期十年。官人可是……武都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