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元出去了几天,终于是回到殡仪馆。
刚进到前院,听到一阵阵的争吵声。
“你们就是杀人犯,赔我女儿!”
“我的女儿啊,你死的好惨啊!”
“你别血口喷人,谁害死你女儿了,我还没骂是你女儿勾引我家儿子。”
“你tm还是人吗?我妹妹就是你们给逼死的!”
大厅门口前,两拨人骂得不可开交。
右边的众人穿得比较朴素,有些人脚下还穿着胶鞋,很像是刚从田里上来的感觉。
左边那群人明显是不在同一等级上面的,看似普通的上衣,也要四位数的价格。
馆长站在中间,劝的口干舌燥,尽显疲惫,连随元都没看到。
随元一把抓住路过的小五,“发生什么事了?”
“姐,你终于回来了!”小五惊喜万分,“这几天你不在,殡仪馆的‘老师’们都大排长龙等着你。”
“别贫。”随元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下巴朝那边伸了伸,“什么情况?”
小五哦了一声,“那家姓黄,有钱人,在城里做生意的。”又指了指另一边,“他们是隔壁镇的农民,有一个女儿。”
“那个女生很争气,考上了很不错的大学,可以说是全家人的希望吧。”
“在大学里面遇到了黄家的儿子,两个人就谈恋爱了,谈了两三年了,还想着毕业就结婚。”
“黄家人肯定是不同意的,听说一早就给他儿子订了未婚妻,于是经常去找那女生的麻烦。”
“男的也很硬气,直接搬了出去,也不和家里来往了。”
“不过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前几天女生突然就跳河轻生了。”
“找到的时候那身体肿得不能看了。”说着,小五有点反胃,“医院直接把她送来了这里,就等着你回来。”
“那黄家人过来干嘛?”这过来不是纯找骂吗?
“他们儿子知道后,一心觉得是他的爸妈逼死那女生,一气之下跳楼了。”
“幸运的是没死,腿断了。醒来后听到女生被送来这里,立马来了。”小五指了指某一间遗容室,“就在里面陪着。”
“啧。”随元耸耸肩,“好一个痴情男子。”
”不说了,我还要去帮忙劝架呢。“小五连忙走到馆长身边,他怕家属们一个激动,把馆长的假发都扯下来了。
随元按着小五说的,打开了遗容室的房门,果然看到了一个坐着轮椅的男人。
铁床上躺了一具‘老师’,空气中要弥漫了难闻的腐臭味。
随元都要戴两层口罩才敢进去。
黄维新看了一眼随元的穿着,似乎知道她进来要做什么,抬头问道,“我能留在这里看吗?”
声音很轻,似乎怕打扰到什么人。
现在都不用掀开白布,随元就能想象到里面的惨状,淡淡道,“一般人都会受不了。”
之前也发生过类似的情况。
妻子出车祸,脸被撞碎了,他的丈夫怎么说也要守在旁边看着整容过程。
等真正看到脸时,直接吐到天昏地暗,几天都吃不下饭。
后来听说还要去看心理医生。
说明有些事情和真心无关。
不行就是不行。
黄维新苦涩一笑,“死都不怕,还怕什么。”
随元看了他一会儿,轻轻点点头,“那你离远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