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维新听了后移了移轮椅,离了不到半米。
动了,但没完全动。
随元也没有再劝的心思,走到一旁的收纳柜边,拿住几支细细的香烟。
点燃,插在窗边的香炉里。
不一会儿,遗容室里飘溢出淡淡清香。
再走到操作台前,随元深深鞠了一个躬,以示尊重与悼念。
掀开白布后,她明白浓郁的腐臭味是怎么来的了。
七月份的天气又热又闷,人儿被打捞起后已成为了巨人观。
也许在移动过程发生了碰撞,五脏六腑被炸得一塌糊涂,根本没有一个完整的器官。
难怪医院那边直接转送过来。
接下来,随元要做的就是把器官塞回去,把身体缝起来,把容貌还原出来。
这是黄维新的要求,毕竟对于女人的家庭来说,根本负担不起这项花费,直接送去火化会更方便。
遇到这种情况是最难处理的,随元不敢分神,必须集中精力。
清理躯体,注射浆液填充颅腔,填补缺损的器官,每一步都要十分专注。
到后面,腐臭味越来越重,随元担心会对黄维新虚弱的身体造成影响,不得不得强行请他出去。
而后,她视线落在了一滩看不出原先是什么的‘肉泥’上,陷入了沉思。
一场‘整容手术’,从天亮到天黑。
出来时,刚好吹起一阵风。
随元抱紧双臂上下摩挲着,有点冷。
“小元,搞定了?”
“嗯。”随元终于有时间喝口水,热水多少缓解了一些不适。
比馆长预估的时间早了整整三天。
闹事的家属吵了一下午,吵累了,出奇达到了休战整顿的统一。
没想到等吃过晚饭后,又又又折回来了。
两拨人一对上眼,内心的战斗因子被激起,开启了新一轮的口水战。
黄家人此刻耐心快要售罄了,如果不是黄维新还在这边,他们一刻也不想呆了。
真以为这里是什么好地方吗?
从环境到人,从头到尾都透露出一副穷酸样。
黄维新的未婚妻也来了。
裴曦然趾高气扬地看着他们,满脸不屑,“说这么多干嘛,真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只是想要钱吗?”
“穷了几辈子,好不容易攀上了有钱人,有了嫁入豪门的盼头。”
“哪能想到人突然死了,快要到手的钱没了,还不趁热敲诈一些。”
“你们这种人,我可见多了。”
言语间尽是瞧不起,惹得另一方的家人恨不得上去撕烂她的嘴。
辛力是家里的哥哥,最疼爱便是这个聪明的妹妹。
一想到轻生的妹妹还要被人侮辱,实在忍无可忍,猛地冲上前怒瞪着她,“你这个臭婊/子,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你想干嘛?”裴曦然被吓了一跳,连连退后了几步。
退到了安全距离,又变得嚣张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我有说错什么吗?明知道别人有未婚妻,为什么还要贴上去,不是贪钱是什么?”
“伯母和我说过,她给了你妹没好几次钱,是你妹贪心还不想收手,想要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