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衡岳的母亲出身于中原省信阳市的一个中产阶级家庭,这是他们长大成人以后才知晓的。是姥爷子女中的老大,于大舅相差四岁,从小乖巧懂事,心灵手巧,长得也白净可爱,深受姥爷的宠爱。由于信阳市是铁路京广线的交通要塞,日本鬼子侵略中国后很快占领了信阳,烧杀抢掠奸淫妇女无恶不作,为了免遭日本人的侵害,家里有女孩子的都趁早嫁出去,姥爷在女儿长到十五岁时便找了一个国民党军队的汽车连连长把邓衡岳的母亲嫁给了他,他也是邓衡岳的大伯。十六岁时生下了邓衡岳的同母异父大哥。
四九年临近解放之时,国民党军队溃逃至台湾,大伯也去了台湾。留下了邓衡岳的母亲和刚刚出生三天的大哥从广西桂林逃难似的赶往重庆,邓衡岳的母亲一只手抱着刚刚出生三天的婴儿,一只手紧紧的抓住绳索,乘坐在一辆破旧的挤满人物混装的大卡车上,稍不留神边会被挤着掉下车去。母亲曾亲眼目睹了一个女人当时脖子上围着一条红围巾,在汽车行驶到山崖边时不慎被坠落下去的惨相,溃退的国民党车辆顾不得停下来查看,而是继续前行,掉下山崖的女人是死是活不得而知。三天后母亲几经周折到了重庆,刚刚解放了的新政府接管了这批难民,给她们买了船票,辗转回到信阳时大哥刚好满月。在娘家过了七年后跟邓衡岳的父亲结婚了。
母亲是一位娴熟、善良、知书达理的女性,生在城市里,跟着父亲来到这大西北的黄土高原,干旱缺水,贫穷落后,生活单调,物资匮乏。
母亲是个解放脚,一直不会走山路。当地有些羊肠小道两面处于悬崖峭壁之间 ,还是非常险峻的。
对于这样的道路从小长大在山区的孩子们都要瞪大眼睛盯着前人走过的足迹,目测着该用多么大的力量才能踏中前人登过的那只脚窝,眼睛不能四面环顾,因为当你看到四面的悬崖峭壁时你的两腿会发软的。
母亲在给邓衡岳兄弟俩往去雪山送饭的路途中必然要经过这么一段路程,她是如何走过这一段路程的?邓衡岳都不敢想象。现在想起来妈妈是克服了多么大的困难才走过了这么一段路,她为的就是给兄弟俩送来一顿饭,体现出了真真的母爱。
一种用言词难以形容的最为伟大的母爱呀!
原卯路家园里居住着一个老红军,据说是红军长征路过当地时由于疾病的原因,当时无法医治,就留在了本地休养,病好之后也一直没有归队,留在当地生活,姓王。
王红军是福建人,长期以来都是一个人在原卯生活,也不讲究自己的外观形象,中等偏高的个头,头发长得很长,胡须可以扎起辫子。多年来一直是乡音未改,讲着一口浓侬的家乡话,绝大多数人都听不懂他的讲话。他每隔半年左右都会到公社里找邓衡岳的父亲领取政府发给他的一些补助津贴,他知道邓衡岳家里也是外地人,有一种亲属感,所以他每次走公社路过的时候都要到家里来喝口水,邓衡岳和三弟都称呼王红军为王叔,有时也会缠着他为我们讲述一些红军长征的故事,由于语言上的障碍,也没记下多少故事来。在邓衡岳参加工作以后回家探亲时,还专门询问王红军的情况,据说是被政府安排到了什么地方去休养了。
在当时中学生是没有家庭作业的,每当盛夏下午放学以后,无事可做的邓衡岳和三弟常会跑到河沟里,跑到一些古庄烂窑里去打马蜂窝,去掏小麻雀。
一次,邓衡岳和三弟用土坷垃打马蜂窝时,打中了边缘,马蜂急速的追了过来,三弟跑的慢了点,被飞来的一只马蜂蜇到了耳朵上,嘴里大声喊道:“埃吆,这马子蜂蛰上疼的了不得,”
邓衡岳急忙说道:“快,我们一块到地里看能不能找上一颗刺盖,据说刺盖水能止疼”他们两个又跑到一快庄稼地里,找到了一颗刺盖,用手将刺盖搓出水来,这时三弟的耳朵已经肿得鼓了起来,没有了层次感,夕阳一照亮晶晶的。
邓衡岳用刺盖水涂抹在了三弟的耳朵上,过了一会儿,问三弟道:“你的耳朵现在还疼不疼,三弟说刚开始疼,现在好一些,不咋疼了”
兄弟俩有点不甘心,三弟说道:“我们刚才已经快要打下来了。走,我们继续打去,我还就不信了,非得将它打下来不可。”
邓衡岳说道:“走,我们两个今天还就是非要嚐一嚐马蜂蜜到底是个啥味道”。说完之后跑过去继续打,马蜂覑终于被打了下来,灰褐色的马蜂覑不足拳头大小,一多半蜂巢顶部被密封起来,揭开一看,里面还未长大的小马蜂雏形已经成型。所剩三分之一的蜂巢里面酿有亮晶晶的马蜂蜜,兄弟俩找根小柴棍掏吃马蜂覑里的马蜂蜜,甜丝丝的,数量太少,不过瘾,但也还是有一种获得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