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以后,小两口的日子过得很温馨,结婚时借了一千多元的外债,兰姿萍还起账来挺狠,每月他俩加起来也就八九十元的工资,几乎拿出一半工资还账。不到一年就将外债全部还清了。
兰姿萍很会做饭,手底下比较麻利,速度也快。家里的几样简单摆设她都会弄得井井有条,干净利落,美观大方,一间半小房屋里充满了朝气。
过年了,邓衡岳带着新媳妇回老家探望父母,因为兰姿萍以前在农村插过队,知道山里最缺乏的就是蔬菜。他们买了许许多多的新鲜蔬菜和糕点糖果,找了一根扁担挑着上车下车,很累,很拥挤,但心里很快乐。
到家以后,母亲高兴得合不拢嘴,跟屁虫小侄女躲在小妹的身后偷偷的看着这位新二妈,大妹已经顶替离休的父亲在原卯供销社当上了营业员,全家人都很快乐,也很兴奋,满满的幸福感。
过年门上要贴对联,幸好家里学生多,笔墨纸砚都已具备,当时大哥家的三个侄女都已诞生,邓衡岳就根据三个侄女每人取出一字,豪笔泼墨写下了“旭日东升照九州,亚当世界呈彩辉。”横批是“银光四射”格式虽然不是那么工整,但意思表达的非常突出。
平时一直非常严肃的父亲看到之后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住窑洞,睡热炕,兰姿萍也不在乎,第二天一早,她就穿起了老父亲的一双大棉鞋,亲自下了厨房,帮着母亲烧火做饭,一点不耍大家闺秀的臭架子,家里人最爱吃兰姿萍做的拉条子,从城里带回去的蔬菜放在山区里冬暖夏凉的窑洞里,简直就是一座天然冷藏库,不坏也不蔫,全家人过了一个热热闹闹,快快乐乐的祥和之年。
妻舅原来是抗美援朝转业的老兵,原在西固区一个小学校当老师,是个非常有个性的倔老头,脾气相当的古怪,在1959年反右运动中被打成了右派,下放到西固郊区当了农民,一辈子以倔强为伍,也不参加劳动,也不和当地社员交往,独自住在了一间小破屋里,身患前列腺炎。邓衡岳和兰姿萍前去探望,掀开被褥一看,底层褥子都已发霉,他是一床褥子发霉了,上面再摞一层,这层又霉了,继续往上摞。被子也是又潮又湿实在看不下去,两口子就将妻舅接了回来。
腾出了半间房子,支了一张单人床,安顿住了下来。
第二天邓衡岳带着他去民安市第一人民医院看病,在前去看病的路上,他尿憋屈的无法忍受,蹲在马路边想尿尿不出来,想拉又拉不下来,急的他蹲在地下手拿一卷卫生纸撕来撕去,白花花的扔了一大片,眼泪都快要掉下来,嘴里谩骂不至。看他这痛苦的样子,邓衡岳赶紧扶了起来,帮他提起了裤子,拉着他快速奔向了医院,挂了急诊。
住院了,每天早中晚三顿饭兰姿萍按时做好,邓衡岳骑着自行车送去,半个多月很快康复出院了。
接到家中以后,一天邓衡岳的朋友杨学然来家串门,兰姿萍赶着做饭,因为一点小事,嘴里嘟嘟囔囔惹怒了邓衡岳,在朋友面前丢失了面子,大男子主义思想作怪,随手拿起生火用的铁铲朝屁股后面砸了过去,妻舅看不下去了,朝着邓衡岳骂道:“你个兔崽子,胆子大了不成,你敢打我外甥女,我把你弄死你信不信?”
邓衡岳说道:“舅舅,你不要生气,我错了。对不起。”
妻舅还是不依不饶,说道:“你不要耍你个大男子主义威风,像你这样不识好歹的人我见多了,我警告你,你在打一次试试。”
邓衡岳说道:“舅舅,我真的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您就消消气”吵完之后也就过去了,邓衡岳和兰姿萍重归于好,也没啥事了。
第二天中午,妻舅出门了,谁也没在意,到了晚上,妻舅回来了,邓衡岳赶紧上前打了一声招呼,他朝着邓衡岳一声奸笑,当时弄得邓衡岳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就在这时只见岳母气势汹汹的走进门来,劈头盖脸对邓衡岳一顿数落,反过头来反问兰姿萍咋回事,这时兰姿萍也才反应过来,把责任推到了妻舅身上,这下把个倔老头给出卖了。岳母也感到自讨没趣,回头又将自己的亲哥哥数落了一顿,随便找了个借口回去了。
不过,自打结婚以后,一股大男子主义思想总是比较顽固,老想自己说了算,稍有不对也经常动粗。邓衡岳的特点是动粗以后能主动承认错误,可就是不改,哄哄劝劝又好了,稍有不慎又动手了。
久而久之夫妻感情开始有了裂痕。
一年多以后,妻子当时担任仓库保管员,怀孕四个多月了,由于库房很大,又是五十年代修建的老建筑,大铁门特别笨重,年久失修,每天关门特别费劲,脚蹬着墙,手拉着门,手脚并用才能开关库房之门,也是缺乏经验,怀孕期间没有注意到危险性,这天下班后妻子感觉肚子疼,连夜送到医院检查,结果是由于用力过猛,动了胎气,保胎已经无济于事,要流产了。
回到家中第三天,妻子感觉肚子疼的厉害,开始流血了,邓衡岳拿了一个盆子乘着,一会儿,鸡蛋大的一块胎盘流了出来,鲜红的血液流淌了半盆子,看到此景,当时邓衡岳的脑袋嗡的一下,这才感觉做一个女人真的不容易,后悔当初真的不应该对自己的妻子经常动粗。这次是从内心感悟了。
半年多以后,妻子又怀孕了,张主任给调整了工作,担任仓库出纳员。
只有三个多月,便开始流血不止,到医院也没辙,有人说这个孩子跟他们两口子都是同一属相,相互有克,根本没有科学依据,实际上是与前一个流产的孩子相隔太近,形成了习惯性流产,还是没有能够保得住。
单位新盖了家属楼,领导们在分房子时一般都会瞻前顾后,当然也要考虑到影响,悬殊不能太大,既要给自己分的好一点,又要考虑到左邻右舍的涵养素质。邓衡岳可以算是铁杆心腹,住在了张主任的楼上五楼独家阳台。两室一厅,在当时年轻人里居住条件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相隔将近一年时间,妻子第三次怀孕后便请了长假,在医院住了一个阶段,回家保胎,到了三四个月的时候妻子又开始产生了流血现象,住进了医院进行保胎治疗。渐渐的稳定了下来,有一次在回家的路上,拌了两句嘴,她故意假装要跑路的样子,吓得邓衡岳赶紧抱住了她,邓衡岳说道:“你不要跑了啥,从今以后我再也不和你犟嘴了,一切依你为主,你说咋办就咋办,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妻子也感觉邓衡岳这次说的是真诚的,自己也在邓衡岳的怀抱里沉浸在幸福之中。每天在家里看看电视,做好饭菜等待着邓衡岳下班归来。
机构发生了变动,省百货公司成为了主管单位,下设民安百货站和民安纺织站。将龚家湾仓库和牦牛沟汽车队,郑家台仓库分给了百货站,吴家庄仓库和王家庄仓库归属于民安纺织站。时间不长邓衡岳被调到民安纺织站政治工作办公室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