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管事心里真是有苦说不出。
以往办差事,哪一次不是顺顺当当,但是搁江可道这儿,却三番五次出师不顺。
“江公子回来啦,茶叶自然是要买的。公子制的茶,我托人去明台府都打听过,绝无仅有啊。不过,今天过来,主要是奉老爷的命,怕公子受累,特意差我过来取那封奏疏。”
江可道一愣,故意道:
“奏疏?什么奏疏?”
刘管事心中暗道:果然啊,这小子要耍滑头了,还是老爷料事如神,倘若我今日不来催他一催,只怕给他一年,那封奏疏也是没影儿的事。
“江公子贵人多忘,前些天你和老爷在梅花楼,你不是亲口应允,给老爷写一封奏疏么?”
江可道摸了摸后脑勺,恍然大悟般。
“哦,你是说这个啊。刘管事啊,来来来,我们进屋先喝茶,奏疏什么的,好说。”
刘管事只道是江可道又要耍什么阴谋诡计,不敢进屋奉茶,只好道:“公子,老爷等的着急,要是你写好了,不如直接给我回去复命?”
江可道:“不瞒您老人家,我这几天忙,一时间给忘了。”
说完见刘管事居然神色如初,一点都不意外的感觉,江可道只得又继续说道:
“刘管事,你觉得,梅花庄要想过上好日子,最大的阻碍在哪里?”
刘管事听到这话,心里早就刀光剑影,和江可道厮杀了起来。这种问题如果自己知道答案的话,还会在这巴巴的等那什么破奏疏么?
这小子,存心气人。
江可道见刘管事不做声,只是看着他,显然,在等候他的自问自答。
“最大的阻碍,在农税。”
江可道语出惊雷,差点把刘管事吓个半死。国家税收乃是祖制,他一个乡野间的狂书生,怎有如此胆子,评点文国的税收?
“江公子,慎言、慎言啊。”
“怎么,说这话也有被杀头的危险?”
“农税乃是文国祖制,开国皇帝所定,不可妄言。别说是你,就是当朝三公,在这个问题上,也不敢轻易大放厥词。”
江可道有些明白,皇帝嘛,金口玉言,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啊不是,说出去的话就是圣旨,圣旨岂有收回之理?那是没有的。
不过,梅花庄山高皇帝远,试试又何妨?
当下便道:“刘管事,你呀,真是年纪越老,胆子越小。罢了,你在此等我一会儿,我进去把那奏疏写一写给你。”
刘管事惊问:“什么?江公子,你是说,你要现场写?”
江可道摆摆手:“不然呢,总不能让您老人家白跑一趟啊。”
刘管事:“江公子,老爷对此事非常看重,今日差我来,也是怕公子忘记,特意来催一催的。不必如此着急,你可以再思虑周详一些,我过几天再来取,也是可以的。”
江可道:“不必了,这件事的关键,不在于思虑周详,而在于改变的决心。刘管事且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