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趟回来之后,顾宴松闲下来,每日晚出早归,占着白芷晒太阳的位子喝茶看书,闲来无事还去听一听白芷的课。只不过每次顾宴一来,巧巧和林初七就正襟危坐,大气都不敢出,白芷都是只让他听个几句就把他赶走。
顾宴开始仔细教白芷练那本拳谱,他打一式,就让白芷学一式,没成想白芷学得有模有样,悟性颇高,短短几天进步神速,两人对练时,白芷已经能攻他相当漂亮的几招了。
这令白芷也有些意想不到,她的双手如今已是强劲有力,全力挥起拳来隐有破空之声。
顾宴念着白芷的右手有伤,拆招时只躲不挡,白芷铆足劲挥拳却总是打个空,多少有点窝火,没两天就又跑一边自己练去了。于是隔天,顾宴拿出一本跟拳谱的岁数不相上下的破烂书册,又开始教她腿法。
白芷问他:“你到底有多少习武的书?”
顾宴答:“二十四本,够你学很久。”
“……那倒不必了,我暂时还不想当武林高手。”
在此期间,白芷也为扒下葛祯的掌家权做了充足的准备。
一转眼,就到了顾老夫人的寿辰。
天刚蒙蒙亮,长风叩窗来报:“白姑娘,大夫人动了。”
白芷在桌旁等了一夜,此刻终于长出一口气,起身松了松筋骨:“好,我知道了。”
她才搞得葛祯关了禁闭,怕葛祯加倍谨慎、半夜行动,这才一宿都没敢睡,眼下硬熬出了两道黑。
不过幸好没睡,葛祯比去年早了整整三个时辰动身,看来确实是有所警惕。
白芷揣好家伙事,穿好衣服,直奔二房而去。
侯府的山水花园是花了大价钱请一位名宿建的,整个看起来就跟个迷宫一般,据说是暗合了一些柳暗花明的禅意,从花园口走到深处的府库要绕上九转十八弯。
一排家丁抬着轿子七拐八拐的到了礼佛堂门口。葛祯从轿子上下来,对着树林子说了句什么,就独自进门去了。
远处的假山后面,白芷和乔婉婉把这一切都收在眼底。
“你说的人靠不靠谱啊。”乔婉婉低声道,“大嫂现在看着身轻体健,一点毛病都没有,取完了衣服就能跑肚拉稀?咋,泻药下在了衣服上?”
“你现在要问这个可太晚了。”白芷斜她一眼,从包袱里掏出乔婉婉给她备好的衣服发钗换上,“大嫂要是不去茅厕,你就装成失心疯去把大嫂拖走,左右能让我过去摸着衣服就成。”
乔婉婉被怼得干脆闭了嘴。
足足等了一刻钟,葛祯才捧着一个大锦盒缓缓走出来,坐回到轿子里。
家丁们抬起轿子,开始稳稳当当地往回走。直到快走到白芷她们所藏的假山,还是没有一点要停下来的迹象。
乔婉婉有点急了:“说正经的,你只押了这一个宝?还有没有次选的招数了?”
白芷没有理她,暗暗地数着家丁的步子,伸手入怀,捏住了一样早已备好的东西——乔婉婉所说的次选招数。
突然,葛祯在里面叫了一声:“停轿!”
乔婉婉松了一口气。
白芷立刻摸向自己另一边的内怀,掏出面具仔细糊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