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你之见,要如何应对?”江世雨问。
“依臣微见,不若将计就计。先密调交州五千兵力,藏益州永昌内。派人前往北夏与夏芳君说,兀族擅自侵入南江境内扩充领地,目无北夏天子,大有逆反之嫌。芳君自会派兵来镇。此一月间,兀族见无人阻挠,便会再次进犯。这时一举拿下,与北夏一同顺势攻入兀地。”朱砚卿答道。
“一月里兀族安寨驻营,要如何解决?”江世雨问道。方才如朱砚卿所言,兀族利用南北和睦的关系,南江定然不敢贸然攻之,就是为了给自己争取时间。
“对兀族而言,他们要争取的无非是时间。然而这个时间,对我等而言也是一样的。他们有一月,那我们,自然也有一月。派益州都督文远领率一百精锐,密勘边陲黎山地形,待与北夏汇兵之日,即可用之。”朱砚卿说。
“哎,还是砚卿可靠。”江世雨轻轻松了口气。
“陛下过奖了。”朱砚卿作揖。
“朕今日就拟好密件,明日派人传去。”江世雨的紧缩的眉头总算是松了下来。说罢,江世雨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朱砚卿也赶忙站起来。
江世雨与朱砚卿于少年相识。那时身为太子的他,周围危机四伏。不少人想要致他于死地。宫内朝中以扶持各个太子为目的的党羽斗争纷乱复杂,层出不断。
一日宫中盛宴,有人谋刺江世雨。朱砚卿奋身挡下,血流满地,险些丧命。先帝江照年因此赐官朱砚卿。那年朱砚卿十五岁,以年纪尚轻,学识阅历不足为由,拒而不受。江照年十分赏识他,便邀朱砚卿与江世雨一同在文书阁学习。
读五年,朱砚卿二十,江照年赐官廷尉平,佐其父朱皖白。两年后其父离世。又一年,先帝驾崩,江世雨继位,架空三公与丞相一职,提拔朱砚卿为廷尉。
论学识,论才干,论谋略,江世雨都确不如朱砚卿。但是多年来的相处,让两人形成了无形的默契。江世雨无法解决的政事,都会让朱砚卿解决。他放心的将国家大事交于朱砚卿。凡是要件,均与其共同商议。朱砚卿也不负所望,无论是财政,军事,国策,各个领域无不精通。当今南江的繁荣,朱砚卿可谓是功不可没。
有这样一位英才为己所用,忠心耿耿,实乃古今帝王之所向也。江世雨甚幸自己能得到朱砚卿这一能人。若不是他当年舍身相救,当今南江天下还不知是谁的。
还记得当年江世雨登基的第一件事就是查出将当年谋刺江世雨的人,株连九族,连根拔起。他曾说:“朕的性命,父母所赐,朱家所续也。”
自此朱家一家独大,彻底成为南江的数一的名家,十多年来无人敢撼动,也无人能撼动。
两人说完国家大事,便稍稍放松了心情。移至园内散步。
御花园内,百花争奇斗艳。芍药牡丹,开满了枝,浓香四溢,沁人心肺。路过一丛扶桑花,江世雨停下了脚步。像是想起了什么。
转身问朱砚卿:“砚卿,你那爱女朱槿现在如何?关于下咒之人可有头绪?”
朱砚卿摇摇头,说:“依然未有线索。国师曾嘱近来爱女多遇凶险,需小心,臣下甚是忧虑。”
“灵云国师与我提及此事,说已和北夏的夏云太子约好,要暂住朱府,以便保护。”江世雨说。江世雨还以为灵云国师会派端儿去保护。想来怕是碍于江若端太子身份,明着护朱家之女容易引世人非议,所以才假借北夏太子借住之名,让北夏太子夏云去保护朱槿。不愧是灵云国师,考虑缜密周全,滴水不漏。江世雨心想。
“不如,让端儿也去帮忙吧。”江世雨说。连北夏太子都肯帮朱家的忙,自己家的太子哪还有不让出手的道理,江世雨心想着。何况凭他与朱砚卿的交情,只要朱砚卿说一声,就是全天下的道家术士江世雨都可以给他找来。
“此事凶险,太子殿下若是卷进来,怕是不妥。”朱砚卿想要推辞。有北夏太子帮朱槿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再加上江太子的话,天下还不知道要怎么议论。人言可畏,还是谨慎为好。
“有何不妥?北夏太子都可以不顾凶险了,端儿就不行?是看不起朕的端儿么?”江世雨佯装生气。他太了解朱砚卿了。照朱砚卿的性格,凡是容易有隐患的事情,肯定是会推辞的。
“臣下不敢。太子殿下自然是能力超群。朱某只是担心会有不测。”朱砚卿忧心忡忡地说。
“放心吧砚卿,端儿的能力肯定不比那个北夏太子差。既然师从灵云国师,何不让他借此检验一下多年来学习的成果?”江世雨拍拍朱砚卿的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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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砚卿知道,江世雨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如果再拒绝,就是大不敬了。只好点头答应。家中一下子住进南北两位太子,让朱砚卿汗颜。这万一有个差池,朱家就要背负滔天重罪,整族难逃。他的内心实在惶恐难安。事已至今,又推脱不得。朱砚卿不由得深叹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