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看着眼前,脑子里愣是没想出一个字。
“夏云,夏云,我也来啦,哈哈哈哈哈。”江若端在他面前嬉皮笑脸地说。
夏云的脸上挤出十足客套的假笑。笑得好是嘲讽,皮笑肉不笑。他今日住进朱府,没想到一进来就看到江若端成为朱砚卿的座上客。也不知道哪里冒出了一股想要把这个叫江若端的人一脚踹出朱府的冲动,管他是不是南江太子。
“若端太子来朱府作何?”夏云表面上笑得客客气气,话说的得得体体,实际上内心早就用雪华剑刺江若端一万次了。
“当然是来帮你的呀。”江若端看到夏云这个假笑,知道他内心在想什么。可他就是很想继续调侃他,并且还没有半点罪恶感,反倒是乐此不疲。
他与夏云九岁便认识,到现在也过了差不多十年有余了。夏云向来冷静沉稳,城府从不外露。一直以来都是夏云调侃欺负他。江若端在这上面还从来没赢过夏云。
可是让一切发生转变的是朱槿的出现。自从夏云与朱槿相识以来,江若端便总是喜欢拿朱槿调侃他,屡试不爽。每次看到夏云失去风度的样子他就很想笑。谁让夏云以前总是欺负他。江若端恨不得把这些年来的他小账本上的仇都一次性报个干净。江若端果然是生性顽劣。
夏云当然也不是任他调侃的人,他从上次宫中出来江若端拿朱槿威胁他的时候,就知道江若端肯定会继续用朱槿来调侃他。十年多的相识,他对江若端也是十分了解。这个骨子里放荡不羁,顽劣成性的人,他有的是办法收拾。
“哦?帮我?”夏云挑眉道。“你若是能打的过我,让你帮帮也无妨。”
旁边的朱砚卿听到夏云的话,一时额上冒出一丝冷汗。南江北夏的两位太子平日里交情已经好到可以张口就打的份上了?他又不好直接插口两位太子的事情,只能一旁看着。
“哎哟,打不过打不过,端某认输。”江若端赶紧摆手。他是不可能会与夏云打的。
夏云当然知道他不可能与他打。他倒是也想试试和江若端真真正正的比一场,可是江若端定然是不会的。
江若端是个很奇怪的人,真与夏云打起来,他们两人的水平肯定不相上下。但是是怪就怪在,江若端身上的灵力,每次都不一样。夏云从很久以前就注意到了,在过去江若端的身上的灵力时强时弱,强时连夏云都要惧三分,弱时却可以弱的连常人都不如,波动很大。后来渐渐没了波动,看上去和常人的灵力一样。夏云一直怀疑,是他刻意隐藏了自己灵力,过去控制不住,长大后控制住了。
但是这事情,他从来没与江若端说。只是自己知道。因为如果对方是刻意隐藏的,又怎么可能会告诉他缘由。但是论剑术,夏云倒是无所虑。
“两位太子此来都是目的相同,何必大动干戈。不若坐下一同喝茶。”朱砚卿赶紧出来劝劝,生怕两人真的闹出什么事情。要知道,这可是南江的太子与北夏的太子,真打起来,可就是代表南江和北夏了。要是再负个伤,朱家免不了一责。
“就是,朱大人说的对,夏云不如一起喝茶。”江若端连忙附和。
夏云也不再与江若端闹下去了,愈与他闹,他愈是得意。便坐下与眼前的两位喝茶。
“父皇这次派我来也是保护朱槿的。”江若端闹够了,正经地说。
夏云愣了一下。江世雨派来的?为什么南江的皇上要派南江太子来保护朱槿?就因为她是朱家的独女吗?夏云内心一下子满是疑团。他不知道江世雨与朱砚卿的交情,当然也不会懂江世雨为何那么大方的就把江若端放朱府来了。
“既然是南江陛下的御令,夏某自不多问。”夏云说道。这话是说给朱砚卿听的,而不是江若端的。过后江若端肯定自然会告诉他原因。
朱砚卿本想叫朱槿来见两位太子的,被夏云生生拦住了。鬼知道这个江若端要是看到朱槿会做什么事情。凭夏云对江若端的了解,他绝对又会做出什么让夏云生气的事情。
江若端也就在一旁戏谑地笑笑,撑着下巴看夏云,不说话。他的表情仿佛在说,夏云你拦住也没用,我迟早能见着朱槿。
这欠打的表情,夏云看到后也不理他。当然如果不是有朱砚卿在,夏云早就肯定拔剑了。
阴郁的天,没有一丝阳光。浓密的云将整个天空遮得死死的,不留一点缝隙。深深浅浅的灰色在云层之间如同不慎散落的墨汁,没有任何规律。远处一团巨大的黑云在在一点点向人逼近,仿佛能吞没这个世界。
街上的小摊小贩比平时少了许多。街上来往的人脚步匆匆,无暇驻足,原本繁闹喧嚣的街市也冷冷清清。没有的阳光世界,昏暗得让人消沉。一阵肃冷的风吹过,地上的残枝落叶被吹得四处打转,想要寻找什么大的物件躲风一样撞在石头上,墙上。
风中,月谣坐在阿木的肩上,没有一丝表情。那双空洞的眼睛不知道是在看何处,黑漆漆的,能吞噬一切光明。肃杀的风没有让身型单薄瘦小的她感到一点寒意。阿木背着肩上的她,走在大街上。即使他们服饰与南江大有不同,街上的人脚步匆匆,也根本不会去留意这两个异族人的存在。
虽然就算是被人盯着看也无所谓了。他们两个人,一个看不到别人的视线目光,一个不在乎他人的眼光。被看到又如何?不会有人去关心他们从哪里来,他们是谁。最多是当两个异端罢了。
“阿木,右边。”
“嗯。”月谣的声音在阿木右耳畔响起,阿木只轻轻嗯了一声,便向右转到了另一条街巷。脚步沉稳而略快。
走了大概半时辰,月谣再次说了一个方向。阿木依然是听着月谣所说的。走了许久许久,最后七拐八弯地绕进了一个长长的死胡同。未进之前,胡同外的阿木没有任何感觉,只是认为是一般的不起眼胡同。可是进了之后,才发现这胡同甚是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