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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泡中文 > 江月小记 > 002 渺茫

002 渺茫

这话正说到点子上,自来小莲是个爱惜自己的,能少做便偷懒。江月在府里又是最不受江望鱼待见的,巴不得自己存在感低一些不被找茬,于是有什么事情但凡能忍的都忍着担待了。小莲自觉得全府里就江月面前她能拿乔,换个人来,怕受苦的是自己。

但是为了这事情求燕回,她又拿不准:“那些人眼里哪有咱们,求不来……”

“两百钱,我就这么多了。”江月晃了晃了两个手指头,接着说:“你试试吧,她们几个衣裳多的是,换一套就是了。燕回做的了主的事情,她又没啥损失,这衣裳再洗一次三五天也就拾掇好了。白得两百钱的事情还不干?要是不成也没辙了,左右咱们俩谁都好不了。再一个,以后这屋子里还是看的紧些,再来几次这种事情,难不成次次都是我担着?总有我担不了的那一天,换谁来?”

小莲本想着两百个钱有什么用,却不知道江月哪句话触动了她,转念一琢磨,又没说什么,撇撇嘴也就当应了。

于是也顾不上身子软了,两个人都知道这事情拖不得,小莲便赶快去了前院找燕回。

江月自己守着大屋,略站了一站,那些个袄子也不敢随意处理,左右还得等那边回信才能定怎么着。

一想起江望鱼看见自己的冷漠眼神,江月就觉得心里都发冷。江望鱼鸡蛋里挑骨头的本事练的炉火纯青,变着花样和江月一个小小的浣衣处丫头找茬。主子住的正院在前头,浣衣处的小院子接在下人们居住的一排瓦房边上,是府里最偏僻角落的地方,江月每天巴不得缩在浣衣处不出去,不要说被江望鱼看见了,就是江月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和她没关系的事情,但凡传到江望鱼耳朵里,都得被叫过去训一通。

府里人都说,要不是江月脑子笨整个人也木木的,又脸皮厚身子结实,早就被江望鱼给磋磨死了。

然则这些话也就敢私下里说说,主子跟前,哪个不是顺着的,更有可恶的自己偶尔惹了江望鱼,临时把话头扯到江月这边,竟然也能让江望鱼转移了注意力。

江月定定心神,自觉得今天这事情能压下来的希望还是渺茫。心里虽然还是存了万中无一的一丁点盼头,却也知道该来的只怕还是得来。

于是跑回耳房,翻出炕上角落里几个絮了棉花的破布套子,挑了挑选出两个干的差不多没那么潮湿的,穿在棉裤里面护着膝盖。再把午间剩下的饼子都和着热水吞肚子里。瞧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出去一边把夫人那边换下来的帐子挂起来晒,一边忐忑不安的注意着外面。

不多时就听见了脚步声,一个圆圆润润的圆脸丫环跑进来喊江月:“江月你快点吧,小姐叫你过去。”

江月认得是江望鱼跟前的白鸽,心里再叹口气,小莲果然是个靠不住的,那一点点的希望也散的一干二净,只怕今天又是一顿磋磨。

她擦了手跟着白鸽往外走,边走边问:“白鸽姐,小姐怎么说?就是几件袄子被野鸟弄脏了,我想着偷偷和燕回姐姐说一声……”

白鸽摆手打断她:“你算了吧,这事情谁瞒的了。那衣裳都是小姐早早定下的,正衬着小姐那日要穿的一条鹅黄的裙子才好看。我们哪敢私自更改?你既不小心出了差错,老老实实的和小姐说一声也就是了,还想怎么瞒?就算擦干净了,到时候一股子鸡屎味儿,小姐丢了人,咱们都别想活了。你是真糊涂了还是故意恶心我们?再一个,谁愿意穿那衣服,我还怕以后一股子臭味下不去。你也不能为了自己这么埋汰我们吧!照理说江月你比我们都大呢,怎么这么点子事情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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