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说过了,不用过来了。”
胡大山一边往里走,一边扔下一句话,等江月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进屋了。
江月赶快跟着跑进去瞧。
胡大山带了绳子,在屋子里测量了一阵子,便转身和江月说:“好弄,把你们这些箱子垫在下头,上头放床板就行。板子都是刨开弄平整的,我等会儿回去,半个时辰就接起来了。而且那板子在屋子里放了一阵子了,没潮气,你铺上褥子就能睡人。等一会儿我给你送过来。”
他说完又阔步出去了,江月后头又跟着出来,到了门口,胡大山转头看江月:“那我先回去了,大约半个时辰过来,带着床板,你把屋子收拾好。”
江月点头,开口说:“谢谢胡大哥了,可是你箱子……”
胡大山摆手,笑道:“那着急什么。”
说完转身走了。
江月站在门口,一时有点恍惚,刚才发生的事情莫名其妙,有点像梦。
她觉得所有的事情都应该是有原因的,小莲长得好,心高,人自私,便会欺负自己。王婶子和娘亲当年有交情,便会帮衬自己。江望鱼因为大小姐的死,迁怒自己。夫人为了让二小姐少找自己的茬,把自己调在了最偏僻少见人的浣衣处。
胡大山,他因为什么?
他娘也是浣衣女啊……
江月捂着双手转回屋子里,嘴角不由噙了一抹笑。
天气开始转暖了,她手上的冻疮也好了很多,倒是那獾子油一直没时间处理,得快点弄好了,以后日日用来润手,总是好的。
等江月收拾好箱笼被褥,胡大山就搬来了床板,两个人又调整着地方放置稳当,铺上被褥瞧过去,一张简单但是瞧着很舒服的床便好了。
江月从炭火里取了日间扔进去的烤地瓜递给胡大山,开玩笑道:“只有这个拿来谢你了。”
胡大山站在屋子里已经快要触到房顶,他又不好坐在炕上,微微弯着腰探手去接了过来,拿袖子擦了擦,直接就往嘴里送了一口,点头说:“好吃。你若再有,以后还给我备着些吧。”
这人,顺杆子往上爬的一点都不害臊。
江月忍不住嗔道:“凭什么啊。”
胡大山楞了一瞬,很是认真的看江月一眼,眼睛里带了笑意,又目光灼灼的盯了江月两眼,却是说:“你什么时候接那个婶子过来?要不要我帮忙?”
江月脸上些微有点红,很是为刚才自己的失态觉得害臊。听他转开了话题,便连忙说:“越快越好,本来还愁住处,但是今儿个有你帮忙弄好了,我想明天就去接王婶子。”
她略略稳了稳心神,想着王婶子的身子骨,从外头走到这府里怕是难,可是若再请胡大山帮忙,自己又总觉得欠了他什么,便一时停下话头,没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