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皎点点脑袋,坐在了桌子前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只手用指节点着桌面等待着钟思的下半句话。
“忠勇候府的巷子可能有转换阵。”
“不是很早就封了吗?”
钟思有些脸色有些难看。“那个是给以防意外逃生留下的,当初封墙的时候我没有盯着,不确定是否还在,如果人真的在里面,我们可能要回一趟王府。”
“但是如今的王府,真的很难说里面还剩谁。”
林月皎看着钟思,没有说话,静默了一会之后,才看向别处。
“我还有别的想法,你先冷静。”
像是知道钟思要询问什么的林月皎摇了摇头,拒绝了她要跟自己一起的想法。
算了,她就知道她师姐那个让人和她一起做什么的存在根本活不了太久,她师姐还是这个样子。
林月皎一下又一下的点着桌子,盘算着得到的消息,问题还是回到了钟思曾经经历过什么这件事情上。
她还是不太能理解一个忠勇侯府的后巷口为什么会变成那个没有人烟的巷子,还找不到,明明钟思说封了。
民间的转换阵法也能在依附之物消失之后存在这么长时间吗?
摩挲了两下手指,林月皎还是选择了询问对面坐立不安的钟思。
“你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提起王府你就脸色这么难看。”
钟思看着林月皎,脱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只剩里衣,拿出了一个很大的斗篷盖在了身上,身形在林月皎视线下恢复了成年男子的体型。
林月皎撇开视线,在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过后,钟思的声音才在耳边响起。
“师姐还记得齐修和殷悦吗?”
林月皎回头看见抱着斗篷的钟思,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在钟思准备给林月皎提醒的时候林月皎点了点头,开口“那个宗门内大比对我下死手的?”
成年后钟思的脸的杀伤力不是一般的大,林月皎还是不适应他这副模样,便撇开了视线看向别处。
“是,在侯府中修士留下的那一双儿女就是他们。”
林月皎大概算了一下时间,还是觉得不对,看着腕上醒来在用尾巴玩自己衣袖的羽蛇。
“为什么,齐修她们会比你先进玄道宗?”
钟思嘲讽的冷哼出声,把林月皎桌子上之前小二放好的茶水拿出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拿在手中,小口的润滑着自己的嗓子。
“我上战场后,天家一直不放心,她们二位在时间的冲淡下,早就被忘记是修士的儿女了,天家觉得我戾气太重,除掉最好。”
“毕竟钟家,还有二位。”
“我最后一次的战争,我离开时专门把连接的后街吩咐下去让封掉了,因为留下的仆人不多,那年她们也没离开,侯府够住下当年剩下的人。但当时天家催的太急了,我本来打算看着后街被封再走,没想到没看上。”
钟思眼中染上悲哀与沉痛,茶水在手中被倾斜倒在地上,像是在祭奠什么人。
“那是北辰国最边境的都城,是钟家世世代代守护的都城,都城的百姓只认钟家人,那年是冬天,钟家所养的亲兵被我都带上了战场。”
“我以为那是和昭夏国最轻松的一场战役,我和兄弟们说,他们被我们打怕了。没想到他们把都城的要道守了起来。”
“要知道,这个东西,没有人泄露,是不会有人知道的。”
钟思说到这声音已经开始哽咽,面带痛苦的闭上了双眼,平复了很久才再度开口。
“都城的百姓快被饿死了,我的兄弟们也一样,他们一点都没吃,留给了百姓,他们也只是普通人。没有补给,根本行不通,所以我们用命去突围了,那群家伙。”
“嗤,那群家伙啊…”
钟思的眼泪从眼角滑落,林月皎垂下眼帘,从坠子中取出一方帕子放在钟思手中,钟思的手捏紧了帕子,青筋爆起。
“说什么,将军!快走!就把我推离了爆炸范围。”
“那可是七天啊!七天只喝了水的家伙,他们用命换来的我和都城百姓的命,我醒来之后,我走回都城,我以为我能看到百姓有吃的,看到我的兄弟被接回来了!都没有!都没有!!我看见了天家和昭夏国做交易的画面。”
“我当时有一点灵力,受伤隐匿身形还可以,我听到了他们跟昭夏国的人说,如果找到我,请把我的尸体送回来。”
钟思手中的茶盏被林月皎夸过质量不错的茶盏碎了,钟思双眼都盈满了泪。
“师姐,对不起”
“那个阵法,本来是要用在我身上的。”
林月皎眼睛盯着钟思含泪的双目,从坠子中拿出那瓶透明的瓶子,看见瓶子上符文的钟思,苦涩的扯动了一下嘴角。
“对,就是这个。”
钟思在林月皎的注视下,将衣服一点一点的解开,在胸膛处露出了一个更为完整的,红色雕刻的印记。
“这个只有我恢复这个状态的时候才会存在。”
林月皎伸出手在扯着自己衣领有些颤抖的钟思的胸膛处跟着雕刻的印记划,刀痕可以看出在划的时候已经见骨了,是打算让人留一口气不死就行的程度。
比瓶子上还要完整的符号出现在面前,手下的胸膛震动了几下。
“这是最完整的,炼化灵魂为灵力供以龙脉的符号。”
林月皎沉默了一下,确定自己记住之后,抬起头用手狠狠地拍了一巴掌这个一恢复体型就比自己大只的师妹。
“傻。”
用手将钟思的衣领拉了回去,给人把衣服盖好。
“什么都不要说,你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