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瑞的吩咐,总是来的突然,也莫名其妙。
小镜很规矩,她或许是知道云瑞最多秘密的人。
而且都是大秘密,有些秘密足以让云瑞锒铛入狱,甚至整个长师府都将波及牵连。
小镜出府,都是替云瑞办事,府里有她专属马车。
马车停在了威严的都军令东殿堂大门口,这里冷清到一个行人都没有。
小镜下了马车,发现天空愈加阴暗,她走上了百姓避之不及的都军令殿堂台阶。
门口的都军令军士,在小镜亮出的云府公子令牌后,有些畏惧地躬退让行。
风都城很少有人不怕长师府寒子园里的那个“鬼一样的人”!
至少都军令东殿堂的这两个殿门军士怕,至于里面那位展鸣,他正在审问妇人。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曲府?”
展鸣并不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他比较擅长揣摩案件,严刑逼供,然后草草结案。他这样的人,并不太适合做都军令的官,可偏偏他坐在东殿堂这把椅子上,很稳当。
妇人显露很慌的神情,不知道怎么言语。
展鸣大概看完妇人那仅一页的卷宗,抬了抬眼皮,说道:
“你叫西静,八年前从水灾区应水县逃难进了风都城,购买了城东南九八街东三排南七的一合草舍,以行医为生……!”
“你懂医术,那自己制作点毒药,应该不成问题。所以昨日夜里,是你潜入曲府投毒,以谎称修花工逃离曲府,以至于曲大人今日晨时被发现已经毒发身亡。”
“不管你认不认罪,在我这里,签字画押的时间,决定你皮肉之苦的时间。”
展鸣懒懒起身,把卷宗递给手下,吩咐道:“等她签字画押了,就送交都府衙门去。”
西静大概也明白都军令东殿堂展大人的手段,不知道想了多少心思,才神情恍惚,仓皇出口问:
“杀害朝廷命官什么罪?”
展鸣有些欣赏地看着西静。
“定罪量刑,那是都府的事,你杀的是文吏司,我想至少七到十年。”
“好……我认罪!”
这时,一名军士进入审讯室……!
一刻后,当西静走出东殿堂大门的时候,雨下得很大。
“西姑娘,请上马车!”
其实,能被小镜用“请”来接的人,整个风都城少的可怜。
西静觉得很不真实,也更加慌乱,她害怕卷入风都城上层势力之间的角逐,那样会让她浑身碎骨。
马车带着西静驶入了烟雨蒙蒙中……!
几匹高头大马与马车擦肩而过!
他们身穿玄色斗篷雨袍,腰挂刀剑,与暗云下的色彩一样,令人望而沉重。
他们停在了东殿堂大门口,为首一人,却是一名容貌绝色,神情冷傲的女子。
她叫花迟倾,一个风都城里,让人害怕的人物!
她望了一眼已然消失不见的马车,走上台阶,问殿门军士:
“那马车里是何人?”
“回花大人,是长师府里的小镜姑娘!”
“是她?”
但凡熟悉鬼扶公子的人,都知道小镜这个人,她是半个鬼扶公子,是风都城第一丫鬟!
都军令南殿堂的花迟倾比大多数人了解鬼扶公子。得罪鬼扶公子而莫名其妙死亡的人,在别人看来,是匪夷所思的鬼神出手,可在花迟倾眼中,幕后黑手就是鬼扶公子。
可惜了这位不知道多少年?总留了一双眼睛盯着长师府的花大人。就是找不到任何牵扯到鬼扶公子的线索。
而今日……!
花迟倾质问展鸣。
“刚刚被长师府马车接走的就是曲府命案嫌犯西静?”
“嫌犯?我展鸣如何敢随便放嫌犯离开,经过审问,我确信西静与曲府命案无关,这才准许她离开。”
花迟倾不喜欢展鸣这个人,认为他骨子里缺乏都军令该有的品质。今日若不是长师府介入,他这种草菅人命的官,会放走那个九八街的妇人?
花迟倾不屑再留于此地。
七月的雨,来的快,停得也快。
花迟倾走出东殿堂,跨上黑马。
“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