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云还未说话,房内传出萧瑀怒喝的声音:“房外何人,也配太子称呼一声先生。”
寒云一愣,心想特么是谁踩到这家伙的尾巴了,这么喜欢狂叫。太子那么小的声音都能听见,既然你惹到我头上,也不能怂。
文辩认怂毁名节,武斗认怂保性命。况且在李世民下面干活,认怂多了是没有出路的。
寒云本不想如此之早就和朝堂官员争执,一想萧瑀马上就要被罢黜了,我还怕你?况且今日是为公事而来。
“云阳令寒云拜会韦娘子。”寒云提气大声喊出,极其洪亮。
寒云说出官名,傅奕和韦弦都要来迎接。虽然萧瑀的官比寒云大太多,但是你是客,也得候着等主人安排。
果然,山长傅奕和韦弦齐齐出来。从尊师敬道的礼节来说傅奕虽然没有官身,可人家是大儒,寒云还是先行致礼,随后又向韦弦行了一礼,算是尊重京兆韦家和其父韦公的大义。
两人早知云阳来了新任县令,也取消了泾阳县代管,却未曾想到,面前的县令看上去如此年轻,不及弱冠。
“不知山长也在,本县失礼了。”寒云说道。
“应当是老夫前去拜会县公,怎可让县公屈尊。”傅奕说了一句客套话。他还没把一个县令放在眼里,书院随便叫来一个学生的父亲,官都比寒云大好多级。
“既然县公专程拜访韦娘子,那就由韦娘子待客,萧公那边老夫去便可。”傅奕虽然看不起寒云,可来者是客,也不能让萧瑀在书院把寒云训了吧。
谁知直肠子的萧瑀根本不当一回事,一个小小的县令竟敢让太子称呼先生,此事传到陛下耳里,岂不是扇了他这个正牌老师的脸。
果然,寒云看见萧瑀出来的时候,绷着一张脸,就像挖了他祖坟。
寒云知道他是谁,萧瑀也知道寒云知道他是谁,但是,寒云就当不认识,反正没人正式介绍。
知道萧瑀刚正不阿,光明磊落,无奈性格耿直刚烈,脾气不好,朝堂骂人是常态,刚才又极度不尊重他,此刻寒云正眼都不带看他一下。
萧瑀是李渊的表弟,李世民的表姑父,国公爵位,尚书省左仆射宰相身份,今天居然被一个小小的县令不放眼里,这老头就差吹胡子瞪眼了。
“云阳令好大的官威。”萧瑀讽刺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上位者威严。
寒云丝毫没有胆怯,反而看向傅奕,问道:“请问山长,这位老丈是何人?可是书院的老师?”
“老夫宋国公、左仆射萧瑀,这下认识老夫了吧。”萧瑀明知寒云是故意为之,但是也怪不到别人身上。
“下官云阳令寒云见过宋国公、左仆射。下官未曾任过京官之职,恕眼拙未曾认出。”别人道出了官身,寒云就不能装了,否则不尊上官的帽子就戴定了。
“刚才老夫听闻太子称呼你为先生,不知云阳令有何本事敢自称先生。”
“下官眼拙前时初见殿下也未曾认出,只是见其困扰难题之中,故而与之共同探讨。殿下聪慧,少许点拨便悟出其中关键,破开难题,直达结果。非要说授业解惑,下官倒想感谢殿下,教授下官算筹之法。下官与殿下只能说是相互学习、共同进步。”
寒云可不想当什么李承乾的老师,赶紧撇清关系。
“啊!”李承乾发出惊讶之声:“原来你不懂算筹。”
寒云立刻接上一句:“殿下算筹计数也是厉害的很。下官在殿下这里学到不少。”
李承乾眨巴眨巴眼,不知道是童真还是暗示寒云,开口说道:“既然我也教授你算筹,你也叫我一声先生,我们就扯平了。”
寒云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太子好心计啊,于是恭恭敬敬鞠躬一礼:“下官寒云谢过太子先生教授算筹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