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如果她当时选择冒险直接攻击你,不仅无法成功,还会向你完全暴露她的意图——即她已经猜到‘将’的所在。
那么,你接下来自然会加倍提高警惕、有所戒备,又怎么会在今天,轻易被我这个幻象刺了个透心凉呢~?”
“你......!”
严懿黑着脸咬起牙来,看上去依旧有些难以接受:
“可直到刚才那一幕之前,你讲的这些,都只是你单方面的猜测而已吧?
根据象棋本身的规则,去类推‘将’所处的位置,这一点,老夫且算是你聪明好了!
但是小陆,难道你真的仅凭程大小姐所受的那一枪,就能断定你的猜测是正确的,并因此而行动起来?
就算你后来通过冬日晴,得知了程大小姐当天的所有言行,你也根本没有机会跟她当面确认心中所想。
而仅凭她的那些只言片语,你怎么能联想到这种地步,又怎么能解读出她的真实意图......?!”
眼见严懿似乎真的全然无法理解,芦叶将目光沉了下去:
“只会把他人当做棋子的你,自然是不会明白。”
“!?”
“那家伙可是觉得她聪明得不得了,成天都喜欢出题来考验自己呢。
自己早就习惯了被她用各种弯弯绕绕的谜题捉弄,这一次,她跟你那局暗藏玄机的象棋对弈,也只不过是她的一次常规发挥而已。
她坚信自己一定能够理解她的意思,所以,就义无反顾地来到了你的面前。
当时,面对突然刺向‘将’的她,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只要展露出些许不自然、经不起细思的表现,便都意味着她的成功。
而事实上,那一枪,对我而言,也的的确确是决定性的最终间接确认。
不过呢,严会长,即便你当时没有向她开出那一枪,我大概最后也还是会来到这里,并且以我自己的方式,将刚刚对应着‘将’的你给试出来。
只是,那大概会比今天,要迟来许久吧。
毕竟我可不比她,脑子转得没有她那么快。”
说着,芦叶怅然若失地摇了摇头:
“或许,那家伙是觉得我太过谨小慎微了,于是就用她自己的极端方式,强行推了我一把。”
“......”
默默听完这些后,严懿脸上的怒气已经基本消散,只是变得有些无精打采,仿若一只泄了气的气球。
他将破损的“将”拿在手心端详了一阵,随后又对芦叶摆了摆手,并叹着气轻声道:
“行了,至此,老夫已完全明白了。
小陆,这局棋,老夫承认,是自己败了个彻彻底底——
你和程大小姐心意相通,配合得天衣无缝。
你们用她一人的死,换来了老夫所有棋子的‘死’。
老夫低估了她那层层嵌套的算计与心机,也低估了你对于她思维方式的了解之深刻。
呼......!
满意了的话,就赶紧从老夫的眼前消失......!
反正,拖着你那早已濒临极限的身子,来继续维持这个幻象,你怕是并不轻松吧?”
“唔......”
芦叶听罢,略显无奈地点点头道:
“确实,远在南边儿的本体,现在几乎是一副要死了的狼狈样子。
不过还好,马上就能回到孑茕城内了,有小溪在,不会有大碍。”
“哼......!那就赶紧滚吧——”
已然不耐烦了起来,严懿再次带着几分怨气催促,并放出了狠话:
“你回去养你的伤,让老夫清静清静。
下一局游戏,老夫要反过来让你输得服服帖帖,体无完肤......!”
“嗯......?哈,严会长,你是不是误会些什么了——”
说着,芦叶迎上前来,将双手拍在办公桌上,凑近严懿幽幽地说道:
“不要把别人当傻子呐,如果我今天就这么回去了,谁知道你会不会又搞出一套其他花样的无赖棋子游戏?
而自己又什么时候说过,你我之间,还会有下一局游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