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千蓉说罢,回头看了一眼钱木枝,回头的时候,看见的是她的半个后脑勺。
钱木枝的目光放在河边,不知道在看什么。
田千蓉怔了怔,转了回来,声音更低道:“……如果,我能回来的话。”
如果自己一个人在家就会饿死,连自己家里的干粮放在哪儿,都不知道的话。
钱木枝回过头看了看正迷迷糊糊点头的田千河。
那关月的父母当年,最后选择了张满,真的是一个很正确的选择。
钱木枝明知道一路上陈策很可能编排好自己的说辞,路上还是什么也没有问她,留给她很长的时间,来决定怎么讲这个故事。
关于为何要逼死张满的故事。
甚至回到了衙门,两人也只是被分来监禁,没有人去提审她们,一夜的时间,足够两人分别想上许多。
这一夜,两人谁也没踏实的睡上多长时间,天亮了不久,两人就被捕快带到了刑房。
“你们凭什么关我们一夜,我要见城主!”
陈策屁股刚沾在凳子上,一下子就又弹了起来,随即便被身后的捕快给粗鲁的按了下去。
两人对面,端坐着钱木枝和李七黎,赵烨宁和谷绣还一左一右的站在身后。
“见城主?你是不会有这个机会了。
倒是田千蓉,你应该,或许……能见到城主?”
两人愣了愣,不知道谷绣那模棱两可的话是什么意思。
“这一夜,也不知道两位休息的怎么样。
不管怎么说,现在开始说说吧!那个绣筐,里面都有什么?”
看来经过了这一夜的心理准备,陈策已经反复酝酿过多次了。
跟张满是如何说的,拿了什么东西给他,都不需要问,就秃噜秃噜,十分顺畅的讲述完了。
据陈策所言,她们给张满送去的绣筐里,不是别的,是一些关月勾引田千河,而田千河没能抗住,无奈接受后,两人苟且的证据。
钱木枝听到这个“无奈接受”的时候,险些没维持住冷脸。
所谓的证据,是一件肚兜,一张房契,一根发簪以及一些买东西当东西时候的文字凭证。
房契说是田千河给关月买的房子,上头烧没了的买家是关月。
陈策对张满说,既然房契在田家人手里,就说明了这房子以后是谁住。
那些凭证十多年来田千河给关月银子或者买东西时留下的,田千蓉因为自己整理东西的习惯,所以都好好收着,也是证明了田千河对关月的付出。
至于另外两件东西,也不必多解释,只要看一眼,里面的桃色含义就极为清晰了。
陈策以为钱木枝已经得到了张满的叙述,所以她的话有九分可信。
只是,可信的只是她们对张满是这么说的,并不是这些话的内容可信。
“那你们为什么要给他拿这些东西?是他去问的你们吗?”
陈策犹豫着开口回答:“其实,其实我想到这么做,是绝没有要刺激张大哥去自裁的意思的。”
“知道了,你已经说了三四遍了,所以呢,你这个时候突然跟他去说这些……所谓真相。
到底是为什么呢?”
钱木枝耐心磨得差不多了,催促的问道。
过多的解释让她看起来格外心虚。
“陈姑娘,你要再说话这么费劲,我就算你默认了,直接让他们在口供上这么写。
就写你刻意刺激张满,利用他妻子过世,逼他自裁。
最后你只要画押就好。”
谷绣抱着手臂,一脸大爷样子,十分蛮横。
陈策看了看他,不满的皱眉。
在她开口指责之前,李七黎身体往后靠了靠,先她一步张嘴。
“谷捕头说的对,这实在是个好办法。
反正,我们这些……官府的爪牙,向来不体下情,乱写东西,随心定罪,屈打成招……
那我们这么做,也是很正常的,毕竟是金城衙门一贯的行事风格嘛!
陈大才女,我说的,对吗?”
陈策的脸色突变。
“这些话……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