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偃幽怨的盯着她，半晌才回道：“听阿笙的。”

……

沈沐笙见到卫雨柔的时候她已经只剩最后一道雷劫，飞升台上卫雨柔倒在血泊中，似是晕厥。

天山门的弟子几度想上前，但都被容玉坛拦住了。

这是卫雨柔做的决定，旁人不能擅自更改她的决定。

沈沐笙眉头微蹙，神情有些担忧。

“阿笙，你在担心她。”

沈沐笙一回头见傅偃还在一脸幽怨地盯着他，差点忘了身边还跟着一个大醋坛子。

她无奈一笑，“我不担心她，她会成功的。”

岂料傅偃听到这句话之后心情更差了。

阿笙什么时候和卫雨柔这么熟了？

见沈沐笙眼中满是那个女人，傅偃眼神变得阴森森的，周围的气温都低了几度。

“傅偃，那时候的伤，还疼吗？”

傅偃随即反应过来沈沐笙在问什么。

沈沐笙不知道傅偃飞升的时候不是九道雷劫。

那天黑云遮日，天地似要倾倒。沈沐笙改变了傅偃的命运，傅偃的飞升引来了天劫。

傅偃的筋骨，神识都碎在了天劫之中。他硬是撑着一口气，以肉身抵挡了最后一击。

好在他的努力没有白费，兜兜转转他终于得偿所愿。

“不疼了。”傅偃摇摇头，似是云淡风轻，“那时候我一想到飞升就能和阿笙永远在一起，我就不疼了。”

沈沐笙心头一酸，握住了傅偃冰冷的手，十指紧扣。

卫雨柔最后一道雷劫已渡，乌云散开，七彩祥云布满九霄，仙鹤盘旋，一道金光洒到了她的身上。

沈沐笙最终没有见卫雨柔，只给她留了一封信。

“欢迎卫雨柔（已飞升）来到神境，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记得去祈福殿聆听万物的祈愿，加油！苍生的守护者！沈沐笙留。”

卫雨柔折起了信纸，微笑着抬头。

云霞染了半边天。

……

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妖，魔，仙，神万物苍生都无法逃脱自然的规律。

沈沐笙在这个世界停留了许久，久到她都快忘记了时间。

神的容颜永不会改变，但魔不是，傅偃开始无比关心自己的样貌，但他发现无论用何种办法都无法阻止岁月的流逝。

他内心产生了恐惧，他在怕，怕沈沐笙终有一天会厌弃他。

那是夏日晴朗的夜晚，沈沐笙和傅偃在宫殿的屋顶上互相依偎着欣赏漫天的繁星。

如今，魔域在沈沐笙的改变下也变得如同人间一般能看到晴朗的星空。

“阿笙，你会离开我吗？”

傅偃又问出了这个问题，说实话沈沐笙已经许久未听到过这句话了。

她自认为给足了傅偃安全感。

沈沐笙靠在傅偃的怀里，回复道：“傅偃，你看银河中有数不尽的繁星。它们或闪耀，或暗淡，随着时间消失或新生。人们欣赏繁星，并贪婪的想这天上有一颗独一无二的星星只属于我。但是，星星是握不住抓不到的。”

“只有，你我。我抓住了你的手，你只需要握住，我们两人便永远不会分开。”

傅偃听着怀中人的低语，浅笑了一声。

“阿笙，是我抓住了你。”

他深知沈沐笙不会为任何人停留，是他用天下苍生锁住了沈沐笙。

傅偃永远记得，沈沐笙一个人走遍四海八荒时的惬意和自由，是他禁锢住了沈沐笙。

他很庆幸沈沐笙选择回握住他的手，但是现在他该放她走了。

“阿笙，你有没有一瞬间爱我？”

傅偃注视着沈沐笙，似是要从她的那双眼中找到答案。

“傅偃……”

最终傅偃没有让沈沐笙说出答案。炙热的吻落下，傅偃久违的失控，迫不及待的侵入缠绵。

一滴泪从傅偃的眼角滑落。

细碎的吻中，沈沐笙听到傅偃说，“对不起，阿笙。”

魔丹破碎，自此世间再无傅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