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警这才露出一点笑容，把枪斜挎在肩膀上，整了整头顶上的沿帽，当先一步领在前面带路，剩下的两人站在方大同的身后喊了一声“走”

方大同赶紧迈上去伸胳膊拦住了迈出门口的这位，不着痕迹的从袖口中抖出十块大洋，亲热了拉住巡警的手道：“几位兄弟，我和我兄弟说几句话，您看...”

手里攥着大洋的巡警冲着后边惊的要摸枪的两人摆摆手，脸上眼见着笑开了花，跟刚才冷面寒霜的仿佛是两个人，要不是方大同一直盯着这位的表情，都要以为这货就是祺二那家伙了！

“方掌柜，看您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兄弟不近人情哪，您有什么话要交代，您请便，有一点得注意，千万别说太久，不然我们兄弟不好交差啊。”

“你娘的！”方大同暗骂一声，赶紧招呼大柱过来，道：“大柱，没事，可能就是一点误会，一会二哥来了你就告诉他我去会个朋友，晚上不回来，明早一定能回来，记住了没。一会等二哥来了你就锁上门，回大杂院等我就行，没事，放心吧。”

“哎，大哥，俺知道了。”方大同用力压住大柱握紧的拳头，心中暗骂，你个傻小子，没看见那三个孙子手一直抓着枪杆子吗。

临走拍拍大柱的肩膀，在他耳边小声的道：“大柱，大哥要是回不来，你小子抓紧和祺二他们一起滚蛋，跑出四九城就得，柜台上有大洋！”

“走吧，几位。”

“呵呵，方掌柜请。”

顺着南街拐弯就是警察局，一路上方大同忐忑不安的手，缩在袖口里来回抚摸蝴蝶刀，好让自己冷静下来，这辈子别说杀人了，就算宰鸡都没有宰过几只，说不得，今日里要见见血了....

方大同前脚刚走，后脚祺二就回来了，进门就乐呵呵的道：“兄弟，今天你得请我吃顿好的！咦？方兄弟呢？怎么就剩你个憨货看铺子？”

“吃个屁啊！你是饭桶啊！大哥被黑狗给带走了！”大柱瞪着悲愤的眼睛吼道。

老实人发起火来尤其的可怕，祺二惊住了，手里的包袱掉在地上，嘴里急道：“早上还好好的，这是怎么回事？大柱你先别急，你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方兄弟有什么话交代没？”

大柱关键时刻嘴皮子也利索了，祺二听完，抄起包袱就往里面塞柜台上的大洋跟银票，拉着大柱直奔大杂院里。

方大同被带到警察局的审讯室，还不错，挺干净的一间小屋子，并没有方大同在路上所想的那种哀嚎遍地，刑具加身的炼狱情景，就一张木头桌子，两把椅子，呵，椅子上还坐着一个老熟人！

心念急转下，方大同大概明白了，这位史密斯大人估计就是这事儿的正主儿了。

生意人那是笑口常开的，哪怕是这间不怎么恐怖的审讯室中。

“哈哈，史密斯大人，您吉祥啊，上次一见您在下就知道还有相逢的机会，没想到在这里又碰见您了！”

史密斯转头示意巡警出去，等门关上史密斯才用着那依旧别口的京话笑道：“方掌柜，您看您，这么客气干嘛，坐下说话，您说您怎么这么不小心，怎么还收赃物，要不是我拦着，您早被请进别的屋里吃席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