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中缘由太难说与外人听,何况其中除了她的家事,还涉及路饶的隐私。
余茵冲徐老师露出真诚、理解的笑容,试图让这位小心翼翼地关注转学生的老师安心。她不是那种会虐待路饶的人,也没有因此觉得冒犯。
“路饶确实是借住在我家的,他的父母与我的父母是老朋友了,往来密切,他跟我亲弟弟也没差别了。”余茵轻描淡写地揭过,“他来渝州的时间不长,可能是还不太适应。”
言外之意是她不会伤害路饶,至于路饶从前如何,那都是在她家之前的事情了。
徐老师暗暗松了口气:“他是个好孩子,一两次的失败不代表什么,我们做家长的可以多鼓励鼓励孩子。”
谈话进行至此,也到了收尾的时候了。
余茵听见下课铃响,久久地未再响起,操场和走廊都格外嘈杂,好像放假一般,好奇地问:“今天下午不上课吗?”
“今天下午一二节是兴趣课,学生们都比较兴奋,”徐老师把窗子打开,笑闹声传进来,“三、四节也不上课,自由活动,一般社团活动会安排在今天,没有社团的学生可以在班上看看电影、开开班会什么的。”
余茵心中一动,看向老师:“徐老师,那我能帮路饶请个假吗?我想带他出去转转,晚自习之前把他送回来。”
徐老师大手一挥给余茵写了张假条,又领着余茵往教学楼走。
“路饶没参加社团,应该在班里。”徐老师指指远处的高三八班,“今天班上有小孩过生日,这会儿应该在闹呢,我去了怕影响气氛。你走到后门,让最后一排的男生帮你把路饶喊出来,他是个热心肠。”
余茵跟徐老师道别,寻着声音走过去,一路经过的几个班级多多少少都有些嘈杂的声音,但比起八班的动静,算得上“文静”了。
生日庆祝仪式已经进行到了切蛋糕环节,在学校过生日的蛋糕务必是无法被好好品尝的,甜蜜的奶油在脸上、身上、桌子上、椅子上,甚至墙壁和天花板上,唯独不会好好地进入胃里。
余茵在冲破房顶的喧闹声中同教室里的路饶对上了眼,他安静又敏捷地躲避着每一个携带“凶器”的同学,身上一滴奶油也未沾到。
不等余茵招手,他就出来了。
“不喜欢奶油?”余茵笑眯眯地打趣。
路饶抬头分辨她的神色,轻轻摇头:“喜欢吃,但不喜欢身上沾到,洗不干净。”
教室里已经有三四个同学注意到了这里,将好奇的目光聚焦于此,余茵回以温和的笑,就拉着路饶离开了。
十一的那几场雨过后,渝州市早晚的温度凉了一些,大多数学生都选择在夏季校服外再套上一件薄外套,路饶也一样。但因为下午有网球课,路饶在上课之前把外套脱掉了,此时穿得依旧是夏季的短袖校服。
他看着余茵圈在他腕上的手,小巧、修长,掌心温热柔软,指甲没有做任何修饰,修剪得圆润整齐,泛着健康的贝类光泽。
余茵在和煦的风里回头冲他扬了扬眉,“不问我带你去哪儿?”
路饶看着她:“去哪儿?”
余茵煞有介事地答:“逃课。”
路饶假装看不见她另一只手里那张写着“出入凭证”的请假条,任由她牵着他出了学校。
余茵今天开的是车库里最低调的奥迪,工作日的下午,一路畅行无阻,很快就停在了一座三角形玻璃展馆模样的建筑前。余茵对这儿似乎很熟,熟稔地把钥匙扔给门口的泊车人员。
看外头,会以为这是艺术展厅之类的地方,却没想到里头别有洞天,竟然是一家极具规模的极限运动俱乐部。
余茵拒绝了服务人员递过来的低度起泡酒,要了两杯果汁。
“橙汁和桃汁你选哪个?”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