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购车凭证。
余茵送了他一辆保时捷。
“按你可能喜欢的样子选的配置,等你暑假的时候大概就能提了,驾校也顺便给你报名了,”余茵眨了两下眼,“喜欢吗?”
没有男人不喜欢车,路饶垂眼,把票据放了回去,妥帖地放到一边:“嗯。”
球鞋、新款耳机、机械手表,这是笔丰厚的宝藏,随着探索的深入,男生所有可能会喜欢的礼品都在其中。拆到最底层时,余茵猛地后退两步,摁住了路饶的手。
“怎么了?”浓黑的睫毛下是路饶玻璃球似清澈的眼睛。
余茵慌忙撇看眼:“你拿回房间慢慢看吧,我先上去了。”
路饶不明所以,但还是按她说的,收拾起已经拆开的礼物,抱着礼品盒回到了房间。
剩下的礼物也很平常,两套领带和宝石袖口,很年轻、时髦的款式。再往下是一个占据了整个盒底的乐高模型,年轻男孩都会喜欢的东西。
路饶看着摆满了整个茶几的礼物,纤长细白的手指从礼物上一一划过,眼底一片晦暗。
他在不满足什么?
精美的蛋糕、堆满整桌的礼物,从前从未有过的,她都给了,那他在不满足什么?
不满足她精心准备中细枝末节处泄露的敷衍,还是不满足她给予她的,都是对于她来说唾手可得的东西?
太贪心了。
路饶继续整理着礼物,将它们分门别类一一归置在房间的各个位置。最后轮到盒底的乐高,几乎严丝合缝地嵌在底部,他不想破坏包装,小心地将它倒扣出来。有什么东西紧紧黏在乐高的底部,随着他的动作跟乐高一起被带离了出来,跌飞到地上。
路饶一怔,弯腰去够那个像是一次性塑料手套包装的东西,却在猝不及防地摸到那圈塑料圈环时戛然而止。
是……
路饶瞳孔猛地一缩。
房间里,余茵把脸深深地埋了进被子里,露出来的那点耳朵尖已经红透了。
林卉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到她的耳边:“路饶肯定没有接受过这方面教育,你做为他的长辈,有职责去承担这个责任。”
“别说了,”余茵用手扇了扇风,试图扇走脸上的燥热,“我知道。”
这是林卉的主意,余茵听到的时候,也曾因朋友的大胆惊愕。
路饶长了张很难泯然于众人的脸。半年过去,他早褪去了初见的瘦削孱弱,躯干的生长如同春夏之际的树干,焕发着蓬勃的生机。他没有断掉一周一次的俱乐部健身,肌肉线条横生盘错。
余茵偶尔接他放学,看他穿着整洁的校服从校门走出来,挺拔如松。路过的同龄的女生假装不经意地偏头跟同伴说话,把视线落在他的身上,年轻的脸颊绯红。
余茵自觉是开放的家长,路饶已经成年,爱与被爱是他迟早要经历的事。她觉得有必要给路饶上一堂课,所以提前将东西准备在了里头。但最后还是没扛住可能面临的尴尬,临阵脱逃了。
但路饶是聪明人。
余茵相信他明白自己的用意。
直到路饶敲响了她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