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对了,”他好心地补充,“你也一样。”
聊到这一步,就是彻底摊牌了。
余茵也懒得装了,她心知肚明答案对于许誉并不重要,他如今,眼里大概只剩仇恨了。
她只是好奇高智商的天才会如何处理这种复杂的恨,大咧咧地往沙发上一靠,回到原题上:“腻了,不管是这个节目还是你,都腻了。”
“腻了。”
许誉重复着她的话,眯眼笑了,眸色却渐渐冷了下来。他突然俯身压低了身子,越过茶几,双手钳制住余茵的肩膀。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近在咫尺,此情此景,路过的人怕是会以为两人像是热恋中控制不住爱意,将要亲吻的爱人。
余茵一动不动没动,连一丝挣扎的意图也没有,顺从地被许誉钳制着。脖颈依旧高仰着,仿佛此刻受制于人的不是她。
许誉看不得她这幅样子。
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应该害怕、屈服、恐惧、诧异,而不是这样,一切好像都在她的掌控里。
苍白、纤长的手缓慢地轻抚上余茵的脖子,如同柔韧的藤蔓,也似即将吞噬掉猎物的蟒蛇,紧紧地将猎物缠绕住。手下的皮肤柔软细腻,锦缎一般,只需将掌心合拢、收紧,挤压出她胸腔的空气,她就会迅速地在他的手心枯萎、衰败……
一点气息也没有。
跟母亲一样。
许誉猛地丢开手。
“我母亲去世了,走的时候是深夜。睡前她跟我打了电话,说上了止痛药并不难受,让我安心工作。”他看了眼余茵,“她走的很安详,没有痛苦。还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她应该早就不在了。”
余茵端坐着,接受了这一声谢:“不客气。”
“呵,”许誉嘲讽地笑了声,“善良的余茵小姐,我会知恩图报的。”
他冲她神秘地眨眨眼,语气诱哄:“你也想试试吗?试试每一步选择,都走到了棋盘上精心设计好的位置上。自以为在对抗命运,未料造化弄人,有时候还生出会庆幸,命运没有薄待自己,柳暗花明——”
余茵喉头一哽,在心里叹了口气,语气平静:“是你自己做出的选择。”
“你说的没错。”许誉说,“请你相信我,我是公平的,你也拥有选择的权利,就像当时的我一样。不如现在就来做第一个选择吧?”
他随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余茵注意到他交叠的双脚正愉悦地轻摆。
手机里比画面更先出现的是一连串暧昧的声响,随即镜头晃动了几下,影像清晰起来。视角是偷拍,隐蔽的包厢,角落里明显不清醒的、正在吞云吐雾的余茵。
即便她和另外的人没有任何肢体接触,画面看起来,也足够引起人的遐想。
余茵再一次被打了个猝不及防。
“是让我公布,善良的余茵小姐的真面目,”许誉的声音带着嘲讽,“还是你收回你腻了的话,好好地、继续,参加节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