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招呼人,送来上好的消肿祛瘀的药膏,拿指尖挑了些许,仔仔细细的涂抹在淤青处。垂目,以前的她,不争不抢,甘当棋子。自落水后,倒是鲜活了起来,处处与他针锋相对。她说他耳聋目瞎,虽不肯认,现在想起来,却是真的。被仇恨与愤怒遮蔽了眼睛,因为赌博罚她,因为下毒关着她,先入为主的误解她,伤她。没有看见,她隐藏在尖牙利嘴下的那颗医者仁心。
倘若易地而处,他能冒着性命危险去救尚书府的人吗?陈醉自嘲,那是决计不可能的。
她什么都没错,唯一的错处,便是有了那样一个爹。
而风起,若不是她来拔了箭的话,府里难道还有尚书府的人?!陈醉思及此,眉眼一敛,一丝狠厉从眼中闪过。
风鸢来得极快,陈醉刚给江月涂好药膏,风鸢便敲门进了来。
陈醉掀了珠玉隔帘从里间出来,风鸢自知有错,早已跪在地上。
见此,他少有的没让风鸢起来回话,于厅中宽椅坐下,敛着眉问道:“风起状况如何?”
“赵太医守着的,有些发烧,赵太医给用了药,说无甚大碍。”
“其它太医呢?”
“跟他们说风起去了,都送走了。”
陈醉点点头,又问道:“查过今天当班的守卫了?为何没拦着江月进去?可见着异常?”
“当班的守卫说只柳侧妃娘娘来送过一次醒神汤,饮下并无异样。娘娘走后约莫一刻钟,突然就失去意识了。再就是在灌木从后面被我们找到,喊醒。并未见着其它人。”
“柳侧妃?”陈醉挑了眉,有些意外。
“是。可属下觉得,不可能是柳侧妃,那可是柳城的妹子。”风鸢摇头。
陈醉也信柳若莲,思虑片刻说道:“嗯,守卫一直守了一夜,也困乏,送醒神汤也是应当的。你再去查查。”
“是。”
若非风起告知,是江月救了他。依着他往日对江月的印象,定然觉得是江月下了毒,毒倒了守卫上前害人。如今细想,倒真合了江月说的那句有人害她。
想到此,继续问道:“王妃不是在广平王府吗?怎么突然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