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施冲天连续甩出三支烟花,自然那烟花在空中并不眩目,而是逐个炸开四散为一股黑烟。
之后,便左手拎了刀,右手携住徐良的水蛇腰,望着苍茫茫的晋北大地问道:“小良子!鬼烟川是在哪个方向?”
徐良指了一下河曲方向,道:“沿着这条小路,会走近一片沟壑。沟壑深有数丈,站在平地之上,根本无法看到。等到了一条五岔路口时,我再与大头领细说。”
徐良话音甫落,便觉得身子早已腾空前行。
德施甩开一双草鞋,索性赤足奔走,走了一程,又将徐良置于背上,干脆背着徐良飞奔。
徐良只觉耳边生风,而又平稳如静水行舟,不颠不晃,心中赞叹:“这蛮子如此阔壮身形,却是好厉害的轻功!”眼中却不时盯着德施的手中刀仔细观摩。
德施脚步不止,竟能发出朗声笑语:“小良子,你怎地盯着我这乌金刀看个不够?”
小良子想要讨些便宜,嘴上便抹蜜般道:“嗯~·大头领,您真是神人!我在您后背上,您竟能晓得我的眼睛在看什么!这是什么神功?”
德施哈哈一笑:“自然不是什么神功!我后背早已从你身体些许的活动,感知你的头面向何处。你方才明明趴在我背上盯着左下方看,自然只有观摩我这乌金刀了!你此番陪我涉险,又救了红拂,如果你大难不死,我必定重重谢你!你喜欢什么兵刃?我送你最好的给你!”
徐良见有好处可得,道:“先死不了再说吧!不过大头领您这刀定是一把神兵利器!我两位师父寻常教我的都是拳法剑法和棍法,偶尔也教我刀法。只不过,他二位都不甚喜欢用刀,故此常常教诲我剑有王者气,才是正道!”
德施便奔走,便摇头道:“不通不通!此理不通!既是兵器,便是杀人的玩意儿!还分何王气霸气的!只要能杀敌,便是好用趁手!哪怕是强弓硬弩,抑或是弹弓石子,只要能敌得过对方的神兵利器,便是好功夫!”
徐良不假思索便应道:“定当如此!我每每在寻思如何取胜之时,便有此意。哎,只是我师父始终要存个正大光明的心思。在中原武林,用暗器那些取胜,十分为人所不齿。我曾问过以为做过边关大帅的周天一周大侠,他也正色斥责我不要走了邪路。大头领,难道用暗器取胜,便是旁门左道么?”
德施吼道:“你所说什么周大帅,我也有所耳闻。杜家庄时常有信使往来南北,曾言道赵宋官家枉杀了周大帅一门,周大帅故此流落江湖。如此英雄好汉,我自然是想结识的。只是这周大帅认为暗器之流,便是旁门。我极为不赞同!只要你暗器不往亲朋好友身上招呼,只要杀敌制胜,有何不妥?我自杞部手下苴可,十有八九便都是暗器好手。你莫看他们身上没穿多少衣服,他们的暗器藏在你料想不到之处。你想学,我便教你!诶,对了,你方才怎地喊红拂为奶奶?那......你岂不是要喊我为爷爷......哈哈,捡了个大孙子,丑是丑了点,不过倒是甚对我脾胃。”
徐良见德施功夫虽不似中原江湖,却是极为高明而又性格直爽,此时卖乖道:“我连续十年每年都到九云庵看望红拂奶奶,从未见过你。突然便要我唤你爷爷,我自然不认!除非是红文姑姑先认了你,我再改口!毕竟我没到九云庵,红文姑姑便为我准备很多好吃的,我吃都吃不完,临走大包小包的带着。我看定是你做了对不住红拂女剑的事儿,他才一气之下从你那自杞,不远万里,到八宝叠云峰九云庵安身。我看是她要躲着你,不想见你!”
德施面上一红,吃吃道:“这个嘛......有些事,你小孩子不会明了!方才红拂对我发脾气,等过一会儿我救出姑娘女婿,带到她跟前,她自然就好言相对啦。嗯?你这小滑头,怎么知道这么多?是不是想讨什么好处?故意说些拐弯抹角的话,中原人就是属马蜂窝的,心眼多又蜇人。”
徐良倒是嘻嘻嘻的笑起来:“大头领,你和红拂女剑的事儿,我全知道!但是你放心,除了我和八宝云霄观的普观主之外,再无第三人知晓啦。不过我看你这刀,我倒是想起那位周大帅也有一把刀,只是为见他用过。”
说到此,徐良顿住,正色道:“他那把刀,只看刀鞘,便是柄决定的兵器。那日我在九云庵询问周大帅,周大帅答我说是其本门所传之镇派七宝刀,乃是按照铁枪门独有秘技炼制而成。我适才便是盯着您的左手刀,在心中与那周大帅的刀,做些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