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有卧龙的地方,那必定有凤雏。
临湖除了苍啼这位一算命就说人家“前路凶险,恐有祸事”的算命先生这一奇观外,还有一个说书先生,那也是一个“有病的”。
要论“病”的程度,那苍啼与他比起来还是差远了。
“这说书先生啊,说书就爱讲两个故事,因为这两个故事,他那摊子被砸了好多次:
一个是乔家老爷早些年,流连烟花之地的风流韵事;一个便是——”苍啼故意拉长了声音,许久不接着后面的话。
温闲盯着苍啼那紧闭着的唇,清澈的眼睛里流露出好奇。
可谁知这苍啼却没接着说下去,而是话锋一转,随意道了句:“到了你就知道了。”
温闲:“……你能别这样吊胃口吗?”
阿云背着苍啼的包袱,紧紧地跟在他们身后。
就这样,他们来到了东城。
此时说书先生正讲的火热。
只见他站在桌后,身子板正,绘声绘色地讲着故事。
讲的是什么呢?正是那段临渊的历史。
“这淮苍帝君曾执一扇抵万军,在神界混战中,为青云立下了汗马功劳。
可以说要不是这位,那青云诛神还不一定能拿下那青云的边界。
可也不知怎的,在三千年前的逐云之战结束后,竟被天尊降罪,将他斩于他曾驻守之地——池泽。”
池泽……
那时候,作为临渊的他跪在地上,苦笑地看着前来观刑的人。
那些人,都曾仰视着他,如今站在行刑台前,他想看清这些人们,却始终看不清。
也不知是眼泪还是何物,临渊感觉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
而耳边传来的也不再是民众的拥戴之声,而是变成了咒骂,责备,和惋惜。
辛苦经营数千年,却在天尊的一纸令下,一切都化为乌有。
那一刻,他忽然有些好奇,有没有人会为他申冤,为他鸣不公呢?
有的话,恐怕他也听不到了……
……
"那之后,天地间再无淮苍,在那一段段传说中,他那些事迹也被歪曲成了罪恶!"
说完,那说书人将醒木重重一拍,宣告着这一段故事的结束。
此刻周围无人叫好,只是用一种诧异的眼神望着这说书人。
毕竟无论是神界还是人界,临渊的形象多为不忠不孝的逆徒。
而这说书人却说临渊的那些事迹被歪曲成了罪恶,这与大家从小听到的本就不一样。
一时间,大家也不知道该做何感想。
温闲也甚是惊讶,不过,淮苍帝君那些功绩确实不假,而且说这话的是个凡人,他也只能将刚才的故事全当做没听见。
谁知他旁边的苍啼却是低头勾唇浅笑了一声,然后走上前慵懒地看着说书先生:“老头,再说这故事你恐怕这辈子都赚不到钱了。”
闻言,说书先生没好气地白了苍啼一眼:“你这没正形的算命的,要是不想听就走远一点,别来烦我。”
“好了,您这一看见我就生气的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再说,我不是来惹您烦的,这不,这位温少侠有事向您请教。”
闻言,温闲立马走上前认真地向这说书先生行了个礼。
说书先生用那深邃的眸子打量着温闲,面对温闲的礼,他许久没有开口,这也让温闲好奇地抬起了头。
只见说书先生皱着眉,望着他有些出神,而那眸子里竟然生出了一种喜悦与忧愁在交织的复杂情绪。
“先生怎么了?”温闲诧异询问。
说书先生还没来得及回答,苍啼先走上来伸手托着温闲那行礼的手让他站直了,然后漫不经心地道了句:“别管他,这说书的有病。”
谁知这话像是开启了说书先生身上的机关一样,他抄起一把扇子便扔到苍啼身上:“你才有病呢!闭上你的嘴,拿着去一边玩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