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我们的女皇,一个眼里容不下半点沙子的女人,其实她最看不起的就是这些被她当作玩偶的男人,可是离开他们,她又上哪里去寻找快乐!所以他们是她的工具,其实满朝的文武哪一个又不是她的工具啊!只不过角色不同,做的事情不同罢了。
三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相王府的,这一次是小顺子陪他进宫的,回来的时候,在端门外小顺子好像和他说了什么,可是他一点都记不起来了。此时他一直沉浸在女皇的谆谆教导之中,他感觉自己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他不时地问自己:“阿瞒啊!阿瞒,你到底准备好了吗?”可是他心里还是没底。
回到府中,他给父王汇报了在宫里的情况,可是有些他没有说,那是女皇专门交代的,因为它的重要性,所以他觉得还是等一等再说。
回到自己的书房,他足足思考了一个下午,目前,他需要做两件事:一是要抓紧熟悉一下朝廷的情况;二是抓紧去一趟长安都城,接管那里的亲军铁骑。乘着夜色,他召集了自己的兄弟,认真地做了一些部署和安排。
今夜的月光和昨夜相同,二更已过满城宵禁,他和他的伙伴们,悄然出府,都是夜行衣的打扮,兵分两路,一路是宰相张柬之府上;一路是上官婉儿府上。三郎和小顺子直奔上官府而来。
夜光掩映下的后花园,静悄悄的,远远地看见中间凉亭里端坐一个人,正在抚琴,一旁的几案上点燃的香火在风里忽明忽暗,随着袅娜的琴音,风吹翠竹的瑟瑟声,让人感觉一阵凄凉,毕竟冬已深了,虽然今冬的洛阳无雪少雨,院子里的池塘,水依然是满满的,不透明的状态好像是已经结了薄薄的冰。
“密叶因裁吐,新花逐翦舒。攀条虽不谬,摘蕊讵知虚。春至由来发,秋还未肯疏。借问桃将李,相乱欲何如……”
随着琴声她轻轻地唱着,好一个才女,在冬天的寒冷中开始思春了,三郎忽然回忆起早上在宫里,邂逅她的那张脸,已近四十岁的上官婉儿,看上去也只是二十五六岁的模样。三郎想:大唐的水土就是养人啊!女人都显得那么年轻,这个婉儿更是如此,多情的三郎在很小的时候就迷恋过这个女人。那时候他只是十岁多一点,有一次在女皇举行的宴会上,他不小心踩了她的衣角,害得她差点跌倒。当他顽皮地冲着她笑的时候,她温和地抚摸着他的脸说:“没事的,小家伙”。他被她的一摸,呆呆地愣了好久,“这个女人好漂亮啊!她的手好柔软,好像记忆中的母亲……”他自言自语。
从此,他迷恋上了这个女人,读了她许多的诗作,听说她是个高傲的女子,一直都是单身一人,他少年的心里从此藏下了一个秘密,他说有一天要娶她,这是个比他大二十岁的女子啊!可是这些阻止不了他那样地去想她。
很多次梦里,他梦见和她走在江南的烟雨小巷;走在宫中御花园的长廊中;牵马走在枫叶飘零的山坡上;走在月光如水的夜色里。“瓜藤绵瓞瓜潮落,不似从前在芳时……”他还记得她的诗。正在他沉浸在一片遐想中的时候,小顺子叫他:“主人,有人来”。
他们连忙躲进了那片竹林里,只见一个翩翩男子,正从对面的苑门外走进来,一副清高的样子,婉儿一曲弹尽,回头一笑两人开始对话:
“这几日怎么不见相公?”婉儿先开的口。
“近几日在忙边关的事务,疏忽了婉儿,还望恕罪”。
“湜,莫不是你有了外心了,或者是太平拴住了你的腿?”她好大的醋意。
三郎忽然想起了昨晚在公主府上和公主同床共枕的那个男子,好像公主也称呼他的名字:湜。
这是个什么人啊?三郎纳闷,“今天撞在三爷爷的手上我要叫你好看。”三郎不由得怒火中烧,好一个男子,竟然一只脚踏两只船,而且是大唐的两个绝代女子,都是和他有着深厚关联的女人,看我不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