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燕子楼倒也是识趣儿的,生意只做大到一般的程度,就不再跟柳家的教坊抢生意了,而且燕子楼挑选客人眼光也颇为毒辣,大多都是请有些附庸风雅的男人进去,两者客人来源没有太大的交集,柳家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然而一年多以前,柳二郎忽然提出要燕子楼里安插个信得过的眼线,柳福儿问为什么要这么做,柳二郎却让她不要多问。柳福儿自然是信得过自己相公的,遂将她从一众买来的小丫头里面挑了一个最机灵古怪的丫头,训导了好些日子,才变着法儿地送到了燕子楼里去,这姑娘就是如月。
如月姑娘给柳福儿送了不少有用没用的情报,从燕子楼每日迎来送往多少宾客,到后来整个燕子楼的经营规模,柳福儿也都算是了如指掌了。她将这些消息都送给了柳二郎,可是柳二郎却也没什么其他的动静和安排,只是让如月一直在燕子楼里面探听消息。如今如月却莫名失踪了,这难免叫人起疑,莫不是如月的探子身份已经暴露了,被燕子楼的人灭了口?
“当初我就不同意如月那丫头去燕子楼,她多机灵的丫头的啊,我花了三十两银子从人牙子手里买来的呀!就让你给我送到那里头给葬送了!你说,你当初为啥要把她送进去!你让她给你探听了这么多年的消息,你到底要干嘛啊!你陪我三十两银子!你陪我如月!”说着就要捶打柳二郎
柳二郎却叹了一口气,抓着柳福儿的肉胳膊,道:“你这娇惯婆娘,都是我平日里对你太娇惯。你还敢打相公了。”说着就把柳福儿甩开了,从自己胸口拿出一封陈旧的信件,给柳福儿看。
柳福儿打开信件,看到那信件的末尾竟然是“申金石”的名字,手上未免抖了一下。立马变了脸色,道:“怎么是他?当年他让我们做的那些事儿还不够吗?怎么如今还要我们做这些监视燕子楼的事情!这疯老头子要干什么!”
“嘘嘘嘘……你小点儿声!”柳二郎赶紧捂住柳福儿的嘴巴,小声道:“这人神通广大,可不是你我可以随便议论的。”
柳福儿也是警惕了许多,小声说道:“当年你师父的那些事儿,也是他在背后也决计是脱不了干系的。这会子又要利用咱们心虚给他做事情,我想想就觉得对不起凤丫头了。”说着柳福儿也不免心中难过。
柳二郎却神神秘秘地说道:“这个老头子绝非一般货色,别看他现在是个没有功名的小老头子,背后指不定是哪路神仙呢!当年他几个计谋就把韩家一网打尽,让我师妹从此飘零,可如今我师妹不知道怎么好像又跟他扯在一块,我这想告诉她也没法开口。可见这老头子着实是厉害得紧,他让我们做什么就做什么就是了。一个三十两的丫头而已,你别太放在心上了。我还得去告诉他这个消息呢!你可别太由着性子闹了,别叫人看出来。”
说着柳二郎便离开了房间,柳福儿留在原地,不知为何,却觉得浑身发冷。一个小丫头在她心里应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柳福儿总觉得自己好像搅入了什么严重的事情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