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林笑愚微微蹙眉道“这步摇当在何处?”
“奴家不知,只是,今晚......”
今晚本是一切照常,只是姐姐青烟在堂内见到林笑愚等人只一眼便认出几人乃是白日里北鉴司的差人,随即料想是东窗事发,便匆忙向后院跑去,告知青莲,命青莲收拾行囊从后门逃脱。
而清莲从杂役厢房返回姐姐青烟的厢房时,却见姐姐已然遇害,姐姐命悬一线之际含泪命她自行逃命。而她见厢房案台奁盒杂乱,矮柜衣物撒乱一地,便想找到姐姐那步摇留作念想。却始终不见,无奈便不得不含泪逃离,可这后门必然是不可能的,像姐姐那般歌舞姬要想出入后门都得打点一番,而自己作为侍女几乎不可能从后门逃离此处。
末了,只得硬着头皮从前厅逃出,却忘了自己忙中出错,错穿了姐姐平日里穿的那件淡青长裙,被苏落衡误打误撞抓了回来。
提起那步摇,青莲倒是有些不解,这步摇无论是她还是姐姐,都会偶尔寻不得那步摇,可是隔不多久,那步摇又会突然出现在姐姐青烟的奁盒之中,二人并未在意只道是一时大意并未细察罢了。
听罢青莲这一番叙述,堂内众人眉头便又拧作一团。
“先行押将下去,好生招待,待定案一并呈于大理寺。”林笑愚摆摆手轻声道。
门外衙役进入堂中,行礼之后将那青莲扶起,搀着她向地牢去了。
天边高悬的月不知何时被厚厚的云层抹去光华,在地面投下巨大的黑影,慢慢扩散延伸,直至将整个北鉴司、整个长安完全笼罩在黑暗之中。
北鉴司大堂内的点点烛火,在堂前石阶上撕裂一道光亮,忽来一阵清风,吹的案台上的烛火晃动险些熄了几盏,石阶上的光影便和四周的漆黑拉扯了起来。
白辰海错了,乔凌菲也错了,他们都遗漏了,现场的第三个人。是谁收了斧子,又擦去了杨清怀手臂处的血迹?可是为何这多日的调查却未曾有斧子报失?
还有那只步摇的玄机又在哪里?
众人的心如同这飘摇的烛火,阴晴不定,一时都不知该作何。
“童卿,凶徒既已伏法,便先行整理卷宗,呈报大理寺。”林笑愚短暂的舒展了眉头看向裴童卿道“其余事等,且容我禀告阁老再做定夺。”
他看着空空如也的茶盏,便想要拿过注子,倒些茶水,只是这注子当中。茶水也所剩无几,便勉强清了茶底看向众人。
乔凌菲从药罗葛手中索来那步摇细细端详,只是她接过那步摇时便顿觉这步摇略有不妥,仔细琢磨了一番也没想起是哪里不妥,于是乎又将那步摇递给了林笑愚,便两手支愣着脑袋,小手拖着下巴,指尖敲着脸蛋叹息的看着林笑愚,希望他能给出点建议。
林笑愚接过步摇,往回撤肘时,宽大的衣袖不经意间刮过面前的茶盏,险些将茶盏碰倒,还好他反应是迅速,急忙用另一只手将茶盏扶稳,拍拍袖口便查看那步摇了。
乔凌菲看着这一幕,不由得笑了笑心道“这林小鱼反应不慢嘛。”便低头看向茶盏中上下浮动的茶叶及茶盏边方才洒落的几滴茶水。脑海中似乎闪过一个念头,就在这念头闪现之时,乔凌菲顿时拍桌站起道“我明白了,”众人见乔凌菲如此反应,便纷纷将目光投向她。
乔凌菲站起身,“额”了半天......明明方才那个念头令他捕捉到了一丝信息,只是一闪而过,闪的也太快了,她尴尬的看了看众人,又挠了挠头心道“是刚才起的太猛了?念头没跟上大脑?”于是她又坐下,发现方才闪过念头依旧没有跟上,于是又迅速站了起来。却依旧没有再捕捉到那一缕飞逝的信息。
众人见她这般也是摸不着头脑,依旧看向他,而她尴尬的环视一周见众人目光便更是尴尬,双脚紧扣,感觉扣出两个乾陵都不在话下。
她再次看向林笑愚,又留意到了茶盏。“这......壶里没水了,需要去打点水。”
众人顿时一脸无奈与黑线。林笑愚则是习惯性的抽动嘴角,递给乔凌菲一个看白痴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