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乔府门前本就开阔,自是有不少幼童下学之后来此处玩耍,这不,离门前不远处几个小童正在效仿大人的模样玩投壶。
小童们在脚下画出一条歪歪扭扭的线,作为起投点,在距线之外二矢半的地方放置了两只铜壶,更远处又摆放了一只铜壶,箭矢自然是没有的,聪明的孩子们用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树枝,取其径直的部分,分割成箭矢长短的木棍,一端削尖,另一端则在尾端切开十字口插入一根鸡毛,用麻绳缠就几圈以作固定。
看着小童们在玩耍,乔凌菲便想起了自己的童年,也是像他们这般无忧无虑,每日被父亲像掌中宝般的宠着,而乔府的乔知志临险之前亦是率先想到了她这个冒牌千金。
她慢慢挪动脚步在距那群小童不远的地方坐在石阶上,一手扶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托起下巴,看这群孩子玩耍着、叫嚷着。
投壶她是了解的,父亲曾经给她君子六艺时略微提及了一下,作为一种娱乐活动或者说是礼仪,是十分讲究的,无论是在礼仪、形态、意趣、方法等方面都与射礼相近,因此投壶亦可算以矢代箭、以壶代侯的具有射礼色彩的游戏活动。
小童们的规则则创新很多,两只水平的铜壶一只有水,一只为空壶,而另外一只铜壶则距离更远,里面依旧装满了水。玩法被小童们唤做“过关斩将。”
玩法也很简单:每人有五只矢,投进空壶三支矢则可“过关”,第二只盛满水的铜壶若能投进两支矢便为“斩将”,若两关皆过则可进行第三关,就是距离更远的一只盛满水的铜壶,若能投进一支则称为擒王。率先擒王者便可令其余的小童每人帮他完成一天的课业。
原来这逃作业也是历史遗留问题啊,乔凌菲笑笑看着小童们开始了精彩的角逐。
七八个小童,基本都能通过第一关,而到了第二关时,因为小童们做的矢没有箭头,自然也就不会太沉,几个小童投了一轮下来只有两人投了进去,其余四个小童的矢,都被水的浮力又弹了出来。
“南八,给壶中添些水吧”一个年纪略大的小童,指使另一个胖乎乎的小童
“壶中的水都撒了”
只见那胖乎乎的小童应了一声便跑去旁边提了水桶来。
乔凌菲见那小童吃力,便起身上前帮那小童提了木桶倒入壶中。
众小童见乔凌菲帮忙纷纷道谢,并邀请她一并加入游戏。
“谢谢姐姐”那小童亦乖巧的道谢,乔凌菲摸摸小童的脑袋道“不用谢,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童似乎不喜欢别人摸他的头,却又不好意思直接将乔凌菲的手拿开,于是略微弯腰,将头偏向一边道“姐姐,我叫南齐云,家中行八,大家都叫我南八。”
“姐姐,我去投壶了谢谢姐姐”。
南齐云!这南齐云不是大唐神射手么!传说他会七十二路枪法,善骑马射箭,能左右开弓,百步之内箭无虚发!乔凌菲愕然腹诽“我...我...我摸了南齐云的头,这这难怪这小童每投必中,多一支矢都不用。这天才果然是自少年起便有天赋,失敬失敬。”
乔凌菲接受众小童的邀请加入了投壶的游戏中。她觉得这种小儿科的东西,实在是没有难度。于是欣欣然的借来当中一女童的木矢,便开始了游戏。
第一轮对她来说是当真的小儿科,只见她站定之后直接将三支木矢,一并投出,而那三只木矢也很听话的一股脑全都进了壶里。身旁一众小童纷纷喝彩,为她这一投的精彩而惊羡不已。
到第二轮,她信手取出两只木矢,依旧潇洒的投向壶中,很准,两只木矢,又很听话的穿破水面进入壶中,只是不见众小童喝彩。
她同众小童一起看向进入壶中那两只木矢,在空中划过一道短小而美丽的弧线精准的投进壶中,很准,没错,甚至连壶口都没碰到,只是那木矢在壶中几番沉浮便被水的浮力推出来了一只,掉在了壶外,而另一只则是因方才沉浮之际,被第一支木矢稍作卸力,浮起时恰巧被壶口卡住,方才没有被壶中之水弹出壶外。
乔凌菲依然获得了小童们的喝彩,毕竟进了一支木矢,作为警校优秀学员的她是进了一支。
乔凌菲顿时有些不悦,于是又进行了第二轮的投壶,因为只需要进入两支便可“斩将”这次,她只取出一支木矢,轻巧的投了出去,依旧是美丽的弧线。完美的......将第一支木矢一并弹到壶外。
乔凌菲错愕!这什么情况!她才想到这水的浮力,是定会将木矢推出壶外。
这要想让木矢不被弹出,只能借助巧劲,像第一轮那支,被壶口别住,才能成功。
于是乔凌菲蹲下身,用眼睛丈量着自己与铜壶之间的距离,找准角度,随即起身又一次投出了一支木矢。毕竟是警校的优秀学员嘛,这要是再不进就丢人了不是?
这次,木矢果然很听话,以倾斜的角度投入壶中,便直接倾斜的别在壶口处。只是这水波浮动几番又将那木矢推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