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躲在墙角打盹儿的时候,只见一辆精致的马车在门口停了下来。二人屏住呼吸,借着月光仔细盯着从车上下来的人,不看还不要紧,这一看把萧安良气了个半死。原来这是原和萧素素定亲的莫怀远之子莫韬的外宅,自己盯了这么多天,找到的却是莫韬在外偷腥的证据。萧安良气急败坏的站起来就走,况施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得跟着他。
谁知这一走惊动了门口的莫韬和侍卫,几个兵丁立即上前围住了这俩人。在后面暗中保护他们的两个人正要上前解围,只听得莫韬吃惊的叫道“二哥,怎么是你”?
这下,不光是保护他们的人,连况施都吓到了。这个人竟然认识萧安良,萧安良在京城的熟人自己都见过了,难道他还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吗?
只是萧安良脸上冷冷的,根本不接话,拳打脚踢的要从困境中挣脱出去。可他一介书生,怎么打得过这些人。莫韬赶忙说道“休得无礼,都退下。”几个兵丁立即松开这二人,在莫韬身后战成一排,莫韬走上前高兴的说道“二哥,你怎么会在这儿”?
萧安良厌恶的看了莫韬一眼,心里恨不得把这人剥皮抽筋,活吃了他。可自己现在没这个本事,父亲和兄长的事要紧,他一言不发抬脚就走。
“二哥留步,你听我说”。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二哥,其实我一直都想找机会跟你解释。当初退婚我也是被逼无奈。你家遭难后,父亲担心引火上身,不许我过问,我至今懊悔不已。之后,你们都回了原籍,我也就再没机会向你解释。二哥,素素她现在怎样,过得可好”?
萧安良听他提起了小妹,鼻子一酸,愤怒的回道“好,特别好。你去阎罗殿问问就知道她好不好”。
站在一旁的况施这才明白此人就是害了素素的莫韬,气得上去扯着他就打“好小子,总算让我碰到你了。你个猪狗不如的畜生,害得素素姑娘连造劫难,害了她一条命,还害的莺儿小小年纪就没了娘。你这个乌龟王八蛋,我打死你。你这个不是人的东西,你和你爹都是缩头乌龟,都该下十八层地狱,老天没眼,怎么不一道闪电下来劈死你们”。
莫韬身后的侍卫和门里门外的护院、门子,赶忙上前把况施拉住。莫韬一个劲儿的让他们小心,不要伤着这二人。可他一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那里是常年在外奔波的况施的对手,莫韬的脸上、身上挨了好几拳,鼻子也被打出了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肿了起来。
莫韬听况施说的,素素似乎已不在人世了,心里更是自责。忙让这二人进府说话,萧安良死活不愿进去,莫韬这才说道“二哥,这里面有你想见的人”。
萧安良听了这话,才满脸怒气、不情不愿的的进了院子。
萧安良坐在正堂,心里还是怒气难消。可恨父亲当年看走了眼,竟把小妹妹许配给这种德性的人,自己也瞎了眼会跟他称兄道弟,成为朋友。以前只想着他是要做自己妹夫的,也是一家人,对他处处关心,掏心掏肺,现在想来真是对不起小妹。
当初母亲和小妹并未因父亲的案子受到牵连,原以为莫家会看在与父亲是故交好友,还是儿女亲家的份上,帮上一把,给小妹一口饭吃。可他莫家不光对父亲没有帮忙,对小妹也是不管不问,还在小妹的官司之后,以小妹女德有亏为名,一纸休书,把她彻底推入火坑。让他最恨的是,当初得知小妹被带到宁波后,他在杭州就写了封信给莫韬,希望他能求他父亲,帮忙找到素素,他萧家不求莫家还认这个儿媳妇,只求救她一命,他自己会照顾小妹一辈子,再也不提儿女亲家之事。可他万万没想到,莫家不仅没有出手相助,只等官司完结,给了他们休书。他们明摆着就等素素入了虎口,无法脱身之后,才出现的,省的被人说他们莫家背信弃义、落井下石。这样的人,萧安良如何不恨,就连况施都看不下去了。小妹的死讯,萧安良至今都还瞒着兄长,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向他交代。
莫韬见这二人都不言语,指着况施尴尬的说道“这位兄弟可是况钟大人的二公子况施”?
况施梗着脖子、瞪着眼睛说道“是又怎么样?”虽这么说,可他也觉得奇怪,这个莫韬怎么会知道他的。
其实这里面还有个缘故,莫韬挨况施这一顿打一点也不冤。
丁退之因为人过于阴险狡诈,江南官员对他甚为忌惮,他见自己在江南没有用武之处,就到了京城。凭着学识和口才,很快投到当时的户部江南清吏司郎中,现任河南学政俞鸿图门下,这个俞鸿图就是当时陷害萧沛伦、况钟的关键人物。丁退之帮他捏造了萧、况二人贪污的罪证后不久,他们就跟鄂伦和其他官员一起被先帝问斩。丁退之担心自己也会被鄂尔泰、俞鸿图灭口,案子完结后,趁着俞鸿图被调离户部,他也悄悄离开了。
丁退之害怕了,江南是回不去了,诺大的京城,还不知道投身何处。思来想去,他想到了一个人,吏部侍郎莫怀远。萧沛伦家的事情,他一清二楚,这个莫怀远虽是京官,可胆小怕事,萧沛伦的事他一言不发,连问都没敢问一句,生怕把自己连累了。他儿子莫韬和萧沛伦女儿的亲事,当初闹的沸沸扬扬,为了撑门面,他还找了许子义和阿克敦两位权臣做媒保亲,萧家出事后,他也是后悔不跌。丁退之于是摸到莫怀远府上,寄了一封信进去,很快莫怀远就见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