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弟弟病了,发热许久,身为姐姐她也是着急的,只别的力气使不上,寻思做些什么聊表心意。
想来想去便决定手抄些经文,挂在弟弟房里求个吉利。
那时候她也不过五岁多点,经文一大段一大段,总有手抖乏力的时候。这刚抄完一大面,一个不小心,便是把墨滴在了纸上。
本来是想重抄的,但因着已经抄了不少,想想有些可惜,她便偷了个懒,没有重头来过。
然而这却是惹恼了母亲。
母亲信佛,每日都要花上半天的时间在吟诵佛经和跪佛上。
她兴冲冲将那有些许污墨的经文拿去时,得来的便是一顿凶骂。
本是一件高兴的事,她却哭的委屈至极。
母亲许是觉得她这番行为是玷污了佛祖,便当着二娘的面,狠狠地责怪了她。
她心里是委屈的,念着想着自己通宵达旦的抄写,换来的却不是肯定与表扬。她不懂母亲这般是为何,她只知道母亲不喜欢她这样。
自那以后她便不再提笔,无论是经文还是诗词,她都只默默地看,再也不动笔。
母亲那她也不愿再去,那日母亲的样子可怖至极,似乎她是罪人。
她……不懂。
不过好在弟弟的病没多久就痊愈了,她心里是舒了口气,至少佛祖没有像母亲说的那般怪罪于她。
回忆至此,她看了看窗外。
窗外是她出生后母亲种下的柚子树,她自嘲的笑了笑,母亲果然是喜欢男孩的,不然怎么会种下这树期盼下一个是儿子呢。
摇摇头不愿多想,大抵她现在已是如此,伪装也好真心也罢,只要弟弟好好的,萧家便不会怎么样吧。
第二日天亮,她是被窗外的鸟叫声唤醒的。
她识得那只鸟,是前些日子不知打来飞来的燕子。
刚来的时候那燕子翅膀似乎受了伤,就算她靠近也只是蹦远了一些,并没有飞走。
小心翼翼的靠近,一个猛扑,便将燕子抓到了手中。那燕儿挣扎了几下,见她不打算撒手,便呆呆的瞪着她。
她安抚似的摸着它的头,嘴上念念有词:“看你这样子可是受伤了?我也不知道你吃些什么,粮食你可爱吃?”
许是怕它逃走,她一直是握着它没放的。站起来单手拍拍衣服,快步走到厨房去翻粮食。
然而它似乎是不怎么爱吃,只象征性的啄了一点便不再进食。
但大抵是瞧出来她是个好人,便温顺的歪着头蹭了蹭她的手,嘴里叽叽喳喳的唤了几声。
她也没得别的办法,只好用碗装了些水,又在袋子里放了一把米,随后回了院子。
水和米都搁在门旁边,她小心翼翼的撒开手,有些紧张的盯着,就怕它跑远了。
燕儿似乎是没打算走的,就围着她蹦,倒是让她一阵高兴:“呐,你若是不走,以后我们就可是朋友了,拉钩!”
自言自语一阵,又有些商量的开口:“既然是朋友,那我叫你咕唧好不好?”
许是那燕儿听懂了,叽叽喳喳的附和着,蹦跳到碗边一边喝水一边歪头瞧她,惹得她一阵大笑。</n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