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窗边,沈鹤南负手而立,望着女子的背影,只觉这女子虽衣着质朴,却体态轻盈,谈吐不凡,气质很是特别,似乎与府上一众女子不同,有那么一抹鲜活的色彩。
阿宝凑过来,往下瞅了眼,又疑惑道:“少爷,你在看什么啊?”
沈鹤南缓缓收回目光,唇角不禁察觉地勾了下,又语气散漫道:“收拾一下,出发去青州。”
“是,少爷。”
话分两头,各表一枝,这边谢瑛正准备去找阿爹和弟弟,路过东街一家成衣铺子,又走了进去。
铺子内挂着各色款式成人和孩童的棉袄,褙子,亵衣,棉裤,褶裙,以及棉鞋,棉袜,毡帽,一应俱全。
掌柜走过来,目光落在谢瑛身上的薄麻布衣,笑容和气:“客官,你可是要买件棉袄?我们这里有上好的棉袄。”
掌柜从货架上,取出一件款式色泽朴素的素白兰花直领对襟小翻领棉袄,谢瑛伸手触摸,其布料绵软,是棉布所做,内衬竟还衔了一层棉花。
没想到如今已有弹棉花的技术,弹出来的棉花,摸着绵软匀细。
这件棉袄颜色淡雅,温暖厚实,也很适合谢母的身量。
谢瑛又问:“这棉袄几钱?”
掌柜言:“这件三两银子。”
一亩良田才五、六两银子,这款式朴素的棉布袄卖三两银子,价格着实不低,也难怪大街上众多百姓买不起棉袄穿。
谢瑛点头:“这件我要了。”
掌柜将棉袄用绸盒装起来,“客官,可还要挑几件?”又毫不含糊地自夸道:“我们这可是本县最大的成衣铺子,棉花也是西凉国传过来的优质木棉,全县的达官贵人,冬衣大都在我们这定制。”
谢瑛笑而不语,又为谢母挑了件搭配对襟小翻领袄子的百迭裙,为谢父挑了一套棉麻交领长袄和棉裤,为谢良粟挑了一套豆绿棉袄和棉裤,谢小扇则是一件橘红绣如意纹绵绸小袄和百蝶穿花褶裙。
大夏朝常见的颜色,则是豆绿,蛋青和油绿,这类颜色染色简便,价钱也较为低廉。
谢瑛为他们从内到外置办了亵衣和亵裤,棉鞋棉袜,为谢小扇和谢良粟置办的棉鞋,则是一双兔头鞋和虎头鞋,十分俏皮可爱。
谢瑛置办好家人的棉服,又为自己置办一身,成衣铺子里,款式大小也较为齐全。
谢瑛选了一件青绿斜领交襟绵绸长袄,白绢中单,搭一双素纹棉靴。
棉衣置办完了,谢瑛想起茅屋里,那条麻布被,内衬填了芦花和稻草,早已多年冷似铁。
又问:“掌柜的,你这可有棉被?”
掌柜疑惑:“客官所言,可指的是棉衾?”
谢瑛才想到这时棉被不叫被子,叫衾,遂即点头:“正是。”
掌柜面上露出喜色,“有有有,客官稍等。”
顷刻间,掌柜从货架后抱了几床棉衾出来,颜色款式艳丽淡雅皆有,内衬棉花十分匀净绵软,是上好的棉花被。
“客官觉得如何?”
“不错,这三床都包起来。”谢瑛选了宝蓝绵绸,大红五福团花,月白棉纱三种款式。
掌柜惊得目瞪口呆,这位小主顾瞧不出身份,竟如此大手笔买这诸多家当,又和气提醒道:“客官,这棉衾一床可要十两银子,加上之前几套成衣,不下百两银子。”
谢瑛唇角轻笑,从胸口掏出那张五百两的银票,递给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