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母亲看着他倔强的背影，笑着骂了几句，然后拿起扫帚一边清理许折弄乱的茶叶，一边又与自己说着话。

“你儿子病都好了，你也该回来看看他了吧。”

“你出去要求什么长生，现在你儿子能修仙了，过些时候也要往外跑了，你们父子真是一个样……”

“儿子大了，留不住了，婚姻大事也要自己做主了……”

许折带着冒牌郎中出了门，方准备冷脸发问，却突然看见了他的小侄女站在门口。

许闲音略带戏谑地开口：“不知那个赵姑娘如何？”

许折伸出手指，直接给了她额头一记一阳指，冷声道：“是学堂先生留的作业太少了？要不要我去和人家谈一谈，叫他给你来个作业大礼包？”

许闲音：“叔叔你是魔鬼吧！我今年才七岁啊！”

许折蹲下来，手捧着她的脸蛋，注视着她，讲道：“不闹了，说个正事，你晚上不管听见什么声音都不要出去，听到了没有。”

许闲音尝试鼓了一下嘴，却被许折用手心按了回去，后者又问一遍：“听见了没有？”

“那要是你叫我出来呢？”

“那你就出来。”

……

……

许折将这假冒郎中挟持到了自家一个废弃书屋。

“姓名。”

“刚才不都问过了吗？”

许折：“姓名。”

周某：“周晚身。”

许折：“年岁。”

周某：“知天命。”

许折：“籍贯。”

周某：“衡州。”

许折：“职业。”

周某：“赶尸。”

许折：“尸体呢？”

周某：“被赶跑了。”

许折：“跑哪儿去了？”

周某：“黔州某处。”

许折：“装郎中跑我家是准备做什么？”

周某：“骗钱。”

许折：“骗到了吗？”

周某：“骗没骗到，你心里没点什么数吗？”

许折踱步，片刻后立住，问：“既是赶尸人，来我家可有什么意外发现？”

“想听真话吗？”

“讲。”

“你眉间有煞，瞳中有小鬼。”

许折皱着眉头：“何解？”

“无解。”

“那我再问你，我家里如何？”

“有大鬼，不敢讲。”

“什么大鬼？”

“比小鬼大的鬼。”

许折忽地从袖中抽出一把清寒冷冽的短刀，猛然用力，刀直直地插入身前的桌子上，他牙缝里跳出一个字：“讲。”

后者后退一步，拉开距离，见许折并未跟上，缓缓心神，还是摇了摇头：“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赶尸人，你何苦为难我。”

“做这一行的，没一个普通人。”

“我没有修为，这一行也不会有任何气运加身。”

许折：“无关修为，无关气运。”

周晚身想了一会，讪笑着问：“你信鬼神吗？”

“信。”

“你怕鬼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