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未及三月答上她这个问题,便又问:“听说这西凉百姓爱戴二皇子较于太子更胜,但依我看云深这性子,却怎么也像是个亲和的人,可他在百姓心中的地位却没有二皇子那样重要,你说这又是为什么?”
三月笑了笑,一面为她梳头,一面说:“这事儿奴婢怎晓得,公主啊也莫要想些那样的,明早要随太子进宫面圣呢!快些休息吧。”
说着,三月放下了木梳,就要去为卿潇张罗沐浴更衣,不料卿潇在身后幽幽来了句:“三月,要不你明日代我入宫吧。”
三月的步子一顿,险些栽倒在地。
次日一早,天色放晴,湛蓝的天空如洗,令人心旷神怡。
三月站在镜子前,瞪大了双眼打量自己这张与卿潇一般无二的脸,惊讶之余生出了些怕意,她看了看自己身后站着的素雪,又看向身后的卿潇,为难道:“公主,这样真的可以么?被发现了可是欺君之罪啊。”
卿潇身着一身宫女装扮,正坐在椅子上惬意的用茶,听她这么一问,放下了茶杯,郑重道:“你莫要担心,素雪的手艺不会出错的,再说了,有素雪陪你一起,你怕什么!”
素雪亦说道:“你且放心,不会有问题的。”
三月被卿潇硬推着出了惊鸾殿,恰好见到了前来接卿潇的云深,三月急急见了个礼:“奴……臣妾给……给太子殿下请安。”
云深看了看她,也并未做多怀疑,只朝她微微笑了笑,“太子妃不必多礼。”
三月与素雪进宫去了,卿潇闲在府中,想着无聊也是无聊,又早听素雪说辰慕住在一家叫做福门客栈的地方,她便换了身便装去了福门客栈。
福门客栈前,人声鼎沸,辰慕正坐在院中与一桌市井装扮的人交谈,瞧眉眼间尽是笑意的样子,像是在聊什么极其有趣的事。
卿潇走近一听,却听上座上那大叔,压低了声音说的竟是西凉太子云深的一段风花雪月。
辰慕正聚精会神听着,忽然见到卿潇向他走来,他便急急站了起来。
卿潇笑道:“无妨,辰慕君且坐。”
辰慕便又坐了下来,为卿潇留了一个位置。那上座的大叔见到卿潇,亦是笑了笑:“这姑娘生的真是好看。”
卿潇腼腆一笑:“大叔过奖。”说完,她在辰慕身边坐了下来。
那大叔抓了一把碟子中的瓜子,又要说起云深的那段风月之事,却被辰慕拦了下来,“不如换个故事吧!”
卿潇自然知道辰慕为何要拦着大叔继续讲,她身为太子妃,在她面前谈论太子确是有失礼教。但大叔却只认为是卿潇才来,可故事却讲了一半了,辰慕怕卿潇从中间听会是不懂。
卿潇向着大叔笑了笑,只道:“大叔你说便是,便是从中间听起我也懂得了的。”
大叔听她这样一说,喝了口茶继续说了起来。
卿潇从中间听起,也算将这个故事听了个透彻,说的是太子云深本与相国家的庶女司徒叶沁一见倾心,再见倾情,已到了私许终身的地步,但奈何那司徒叶沁只是一介庶女,皇帝如何都不准二人成婚。
不料一向温和的云深竟跑去皇帝面前跪了一天一夜,这才叫皇帝松了口,准许云深收了叶沁为妾。
却也不想本是个喜庆的事儿,司徒叶沁却凭空消失了,云深动用太子府所有暗卫在西凉城寻了整整三日,可司徒叶沁却似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丝毫音讯。
云深颓然了半月有余,才偶然在街上见到了如今太子府的王夫人,王琳琳。那王琳琳的特别之处啊,便在于她长着一张与司徒叶沁一般无二的脸。
因而云深便将她赎回了太子府。
卿潇恍然大悟,这其中竟还有这样一段堪称“戏折子典范”的戏码啊!也怪不得王琳琳那样跋扈又俗气之人也能入得了云深的眼,原来是因为那副皮相。
那大叔嘿嘿一笑,看向卿潇:“这位姑娘尚未婚嫁吧,我有个远房亲戚在朝堂做官,也尚未婚娶,要不……”
辰慕听他之言,呆了片刻,庄重道:“大叔有所不知,这位姑娘已然定了亲了,下月便要成婚,到那时大叔莫要忘记去吃喜酒啊!”
大叔还不死心:“定亲了?定的哪家?我和你说……”
辰慕打断他:“对,定的崇吾宣氏。”
“崇吾宣氏?”
“对,崇吾宣氏。”
大叔疑道:“那是个什么家族?”
辰慕放了一锭银子在桌上,笑道:“这个大叔就不要担心了,到时候婚期将至便会来叫您吃酒的。今日也为时不早了,辰慕二人先行告辞。”说着,他向着大叔作了个揖。
卿潇看着他,好容易憋住了笑,道:“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