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换做员外郎夫人脸黑了。凌家虽不是官宦人家,却也京城商户里排得上号的,却不想让这么个脑壳有坑的来应付场面事,竟大言不惭表明自己是空着手来的!
夫人都这个样子,想必这夫君也未必是个脑袋清醒的,在场的夫人们不止一个人有这种想法。最后还是如厕回来的胡家大嫂,见气氛不太对,给解了围。
这次,没有柳氏的良苦用心,用尽心思在贺寿宴上为凌家、为胡氏撑面子,赢得众人赞赏,草包胡氏只能把事情搞砸。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凌方序的耳朵里,逢人知此事,定要嘲笑他一番,说他“家有贤妻,持家有方,难怪凌家家财万贯!”
凌方序如此在意颜面的人,被这帮人羞得无地自容,回家就和胡氏大吵了一番。
而胡氏不但觉得自己没错,接下来的一番话气得凌方序差点去见他爹和大哥,“大嫂准备的什么我怎么知道,她自己准备的她怎么不去。
陈家不过一个在京城都排不上号的富户罢了,要不是你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去,我才懒得应付呢!”
凌方序指着她,“大嫂要为大哥守丧,如何去人家的寿宴!无知蠢妇,家门不幸!”然后甩着袖子离开了。
一番打听,在得知胡氏之前对柳氏闭门不见,凌家很可能失去光禄寺的支持后,凌方序便直接彻底和胡氏分院别住了。
若不是凌方序实在没辙了,他也实在不想和柳氏开口。
“嫂嫂,事情迫在眉睫,我便开门见山,今日前来,是有事求助嫂嫂。”
柳氏也不绕弯子,“事情传得府里人尽皆知,连我这足不出户的人都有所耳闻。”
“扰嫂嫂烦心了。”
“我无事,倒是你,最近清减了许多,要注意身体才是。”
“多谢嫂嫂关怀。只是您看陈府之事,能否劳烦您与娘家知会一声,看能否为我们凌家从中调和一番?”
“小叔,不是我不肯帮忙,你也知晓我的情况:父亲已逝,自小养在姨娘膝下,与其他兄弟鲜少往来,与嫡母更是说不上什么话,柳家这边只怕是——”
“嫂嫂,我晓得了,序不会让嫂嫂为难,再想想其他办法吧。”
柳氏摆了下手,“慢着,且等我把话说完。”
“嫂嫂还有良策?”
“柳家的路子走不通,齐家倒是可以一试。”
“齐家?还请嫂嫂赐教。”
“追根溯源,事出陈家,需得想办法安抚好陈家老夫人才是。不过,谁来做这和事佬比较合适呢?”
既要安抚好陈老夫人,又要让陆家觉得凌家还是可靠的,齐家有这样的人选?
凌方序将户部右侍郎齐家的人想了个遍,恍然大悟,“嫂嫂认得齐家小公子之妻?”
柳氏点头,“幼时,我与她同在一个女学读书,机缘巧合下结识成了手帕交,也算投缘。只是各自成婚后,鲜少碰面了,偶尔有书信往来,情分也没断。”
光禄寺卿陆大人的嫡幼女陆氏,及笄后两年嫁给了户部右侍郎齐大人的嫡次子。
陆氏与柳氏性子不同,是个活泼好动,上能爬树下能捕鱼,调皮时还会再老学究的书案上画王八,装扮成男子翻墙出去是家常便饭。
照理说,官宦人家所出嫡女有自己的圈子,她这种大胆不受教的,融不进去、也不想融,偏生和柳氏极为投缘,成了闺中密友。
陆夫人看小女儿终于不再围着武学教头转,有了同龄的女孩儿做朋友,尽管是庶女,可一看到柳氏端庄乖巧又招人疼的模样,高兴得再佛堂里跪了一整天,感谢佛祖显灵。
凌方序一听,直接90度作揖,“若此事能成,方序定当鼎力支持,感念嫂嫂大恩大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