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仔细看看:布料做工完全像几月前穿在秋意身上的那身。
难不成……
云娘怎能如此?
他不敢细想,只是皱眉:“喜娘现在何处?”
“喜娘?”沈惜词嗤笑:“爹爹,原来我还有喜娘呢。”
沈老爷大惊,几步跑回卧房,一炷香后出门,眉心不展。
沈朗清心中五味杂陈:云娘哭哭啼啼告诉他府中银子不够,无法给惜词准备送亲团队,更无法给她准备嫁妆。
可......
可他给云娘置办嫁妆的五十两银,她闭口不提!
这五十两银子,究竟落到谁的腰包?
如今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他快步走上前,抓住沈惜词的手腕,生生塞了三十两银子:“你听清楚,拿着这三十两银子,自己去找喜娘买嫁妆,剩下的银子随便买些物件,就当爹随份子。“
沈惜词极其平静:“爹,大夫人刚刚必然哭的梨花带雨,控诉府中银两少,没钱替我置办嫁妆。”
沈朗清抓耳挠腮:“你还要如何?”
“大夫人不给我嫁妆,我自己去拿。”
“拿?”他猛然:“你要王府的聘礼?”
沈惜词不说话,那头倒是急了:“你既知府中银两不够,就应该让夫人拿着聘礼操持一大家子,而不是要了我府的命!”
她眼中闪过厌恶:沈府没了这些银子难不成会倒台?
‘其一,我嫁进王府为妾已是大多数人高攀不起的位子,我的嫡姐若是能嫁进太子府又或皇宫,我自甘下堂去,这聘礼就当她的嫁妆吧。”
“其二,父亲可要想清楚,府中家丁不多,您的俸禄完全够每月富足生活,为何家中依旧穷的揭不开锅?”
“其三,我在京中从不露面,就算露面也有姐姐陪同,即便如此,依旧有沈员外家中庶女乃不正之风的头衔,您不觉得可疑吗?”
沈惜词见脸色发白的沈朗清被怼的哑口无言,从袖中掏出账本,递到他的手上。
“父亲有三五年没好好查过账吧?这账本中的玄机,您自己看。”
她说完,招呼声旁边的小厮:“去请喜娘!亥时三刻前,我要看见喜娘在我房内!”
烈日当头。
喜娘带着人赶来,匆匆行礼,拿着钗黛就朝沈惜词脸上画。
不久,沈惜词一袭红嫁衣,落落大方出厅,她向众人拜礼,又朝天作拜。
这次可不能再失手了。
众人齐欢乐,她那不懂事的嫡姐不知从何处又杀出来,拿着账本就朝沈惜词身上砸。
“沈惜词,你不好过难道让别人也不好过吗!”
沈惜词反应迅速,硬生生接住账本。
“我说你昨日怎会突然提起三年前,”沈秋意拽住女子耳朵:“原来是拖住我,让这个贱婢去偷账本!”
女子满身是血,趴在地上无法动弹,只得让沈秋意任意摆弄。
沈惜词两步上前,踢沈秋意一脚:“滚!”
她扶起长黛:长黛是府中唯一向着她的奴婢,虽说一直刀子嘴豆腐心。
昨日,她已知沈秋意会找她,大夫人早睡,自然让长黛去库房拿账本。
夫人不蠢,在账本上做手脚,谁知昨日查一夜,还是被她查出蛛丝马迹。
“沈秋意,你就祈求老天让长黛无事吧!她有三张两短,我拉着你陪葬!”
说完,她不管沈秋意如何叫骂,只管不理,好好给长黛擦着伤口。
一盏茶的时间,高朋满座。
大夫人看见沈秋意跪在地上便扑过去,抱团哭起来。
而沈朗清,左右为难:云娘的账,当真有问题!
可秋意是无辜的……
“爹爹,爹爹要为我做主啊!”沈秋意梨花带雨,爬到沈郎清身边:“我只是教育下偷账本的奴婢,妹妹便对我拳打脚踢!”
她露出那白皙的皮肤:满是血迹。
爱女心切,沈郎清的脾气一下爆发:“沈惜词!你又如此!你究竟要怎样才能放过你姐姐!”
沈惜词沉吟不语,默默数数。
“3”
“2”
“1”
“北宁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