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小丽按捺不住想家的心情,自己趁着二姐上班的时候偷偷跑去电话厅,她不知为何很害怕二姐知道她打电话的事,初来上海这样的大城市,没有真正心里特别亲近,熟悉的亲人。她觉得自己就像一片叶子在江面随着大浪在飘,充满危险,极度没有安全感。二姐去上班,她一个人在家时,思乡心情尤甚,可是她却不知怎样回去,身上只有五十元钱,出了这个大门,怎么坐车她都不知道。她把爷爷一个人放在家里,心里特别难受,自己的心灵忍受着巨大的煎熬。她真的很担心爷爷,之前那些打骂又算得了什么。可懦弱的自己此时除了打电话也只能选择等待。
她快步走进电话厅,看到里面有好多座机,这会儿打电话的人不是很多,话费很便宜,长途刚两毛钱,二姐每次给家里打电话都是用的这里的。小丽凭记忆按着电话上的数字,这应该是二妈家电话,小丽祈祷千万别错了。小丽心里很是紧张,害怕,甚至是恐惧,她有些害怕听到乡音了,她就这么跑了出来,就这样选择了背叛,不知什么时候能回去。她开始懊悔自己的冲动,可是现在不是说回去就能回去的。她拨通了二妈的电话,她渴望电话那头熟悉的乡音,又十分的害怕,爷爷可能没有想到自己养了这么一条白眼狼。电话是二妈接的,喂,是二妈吗?小丽试探着问。是我,是小丽吗?二妈那熟悉的乡音,让小丽听得眼泪差点落下。二妈,我给我爷爷寄了两百块钱,他收到了吗?大队喇叭广播了吗,有没有让他拿汇款单。我估计他没钱花了,我先寄二百吧,等我挣多了钱,我再寄回去。二妈,你能让我爷爷接下电话吗?小丽期盼着爷爷的声音。二妈说,你等会儿啊,我让你二伯去叫一声。没有收到你寄来的钱啊,大队广播没说有啊。小丽啊,你现在哪儿呢?小丽哽咽了,她强忍着泪水说,二妈,我现在在上海,这里工资高,我能多寄点钱回去了。上海,那地方消费也高。要我我可不去那地方。二妈正说着。爷爷好像拄着拐来了,他接过电话,问小丽什么时候回来?听到爷爷那苍老而颤抖的声音,小丽瞬间泪奔了。她稍稍止住泪水,说,爷爷,我可能一时回不去,过年我肯定回去。你一定照顾好身体。小丽说不下去了。她挂了电话。小丽怕引起注意,她止住心情,擦干了泪水,付完款走出了电话亭。
晚上,二姐下班回来,小丽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二姐让她摘菜,她摘完放在盆里就不管了,二姐问她怎么不洗。小丽心想,这菜看得挺干净的还用洗吗。以前爷爷炒菜从来不洗摘干净就行。她低着头不知该说什么。二姐说,吃的菜哪有不洗的,说完,命令她把菜不光洗,还要洗三遍。吃完饭,告诉她要记得收碗洗碗。不知为何,小丽不敢反抗。
晚上,姐妹两个聊天,二姐说看到小丽第一眼就发现她还不好意思的往后躲,为啥子不大大方方的。这是小丽这些年的自然反应,她笑笑不知该作何解释。二姐说,听说你们那产梨,梨是补水的应该皮肤好才对,你看你这皮肤这么干。小丽从没注意过这些问题,不知如何回应,她又沉默了。二姐觉得小丽学得都有些“书呆子”了。
小丽很佩服二姐的自立能力,她觉得二姐很能干,很善良。她很喜欢二姐活泼开朗的性格。姐妹两个就这样聊着找寻着十多年的姐妹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