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我发现，做菜就像开车一样，同样是熟练工种，半个来月的时间，我已经能够熟练地掌握许多基本烹饪技巧了。霍晓莹也夸我的手艺提升明显，做的饭菜已经直逼学校食堂大锅菜的水平了，不过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我下一个进步的目标就是追赶学校食堂的小炒水平。

周五晚上，我跟霍晓莹商量，打算周六好好做一顿饭，我说最近我对做饭这件事产生了极大的兴趣。霍晓莹欣然应允，她说她这次要给我打下手。

周六一早，我们便开车来到了超市进行采购。我们不光买了一些食材，还买了不少零食，我发现霍晓莹其实很爱吃零食。我和她熟络起来之后，我之前买的那些零食，很快就被她吃完了，于是，我便会隔三差五补齐零食柜——为了给我的这个妹妹积攒零食，我把我曾经的书柜腾出一层，专门给她放零食。

我拎着两个塑料袋和霍晓莹说笑着走进电梯，她提前掏出钥匙，打算开门。很快，电梯到了我家那层，我们刚走出来，就听见夏云朵发出了如同火山喷发的声音：“江乐，你干嘛去啦！”

“你怎么来了？”我问夏云朵。

夏云朵看到霍晓莹后，立刻换了一副笑模样，问我：“就是她吧？”

霍晓莹不解地看向我，我连忙解释：“哦，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小姨，她叫夏云朵，夏天的夏，天上的云朵那两个字。”

霍晓莹微笑着点点头，说：“嗯，你……您好，我听他说过您。”

夏云朵自来熟般地拉起霍晓莹的手，仿佛真的像是一个长辈那样，上下打量着霍晓莹，说：“长得真标致……你简直就是小乐审美的天花板了。”

霍晓莹求助地看向我，我说：“先进屋吧，别堵在楼道里了。”

夏云朵放开霍晓莹的手，霍晓莹打开门。夏云朵对我忿忿地说：“你出门怎么不带手机呀，我给你打了不下二十个电话了，光听你手机在屋里叫唤，我以为你出事儿了呢，你要是再晚回来几分钟，我没准儿就报警了。”

我放下塑料袋，摸了摸兜里，发现确实没带手机，我说：“你也不提前说一声儿……哎，不对呀，你不是有我们家钥匙吗？之前你住这儿的时候给过你呀？”

夏云朵不讲理地说：“哦，就许你忘了带手机，就不许我忘了带钥匙啊……再说了，万一你……你们在屋里干点什么，我突然闯进来，多……多那个呀。”

霍晓莹再次看向我，我忙解释：“我小姨这人就是大大咧咧的，你别往心里去啊。”

“次……”夏云朵差点骂出街来，好在霍晓莹在场，否则她一定会拿起手边最近的物品丢向我的脑袋。

霍晓莹没再说话，她走进自己的屋中，随手关上了门。夏云朵贴在我的耳边小声问：“什么情况啊？你们没住在一起？”

我明明告诉过她，她却假装不记得了，她装相的样子可不怎么高明。

我说：“小姨呀，你能不能不把我们想得那么龌龊，我们真的不像你想的那样。”

夏云朵又问：“你们怎么认识的？”

我说：“打车认识的。”

“打车？”

“我之前不是没事儿拉黑活儿吗，有一天晚上她坐我车回来的，后来正好她的房子到期了，我说我这有空房，就把她请过来了。”

“你小子，真行，”夏云朵坏笑地看着我，说，“你跟我说实话，你怎么想的？打算什么时候跟人家表白？”

“哎呀，我都说了，”我的声音大了起来，“我真没有那个意思。”

夏云朵回头看了一眼霍晓莹关闭的房门，低声斥责我：“小点声儿，别让人家听见。”

霍晓莹换了平时在家里穿的衣服，走了回来，她对着我们笑了笑，说：“哥，我是不是也得叫小姨呀？”

我还没说话，夏云朵先开口了：“我看咱们差不多大，你就不用……等会儿，你叫他什么？”

霍晓莹笑吟吟地说：“哥呀……所以我觉得，我得随着他叫吧。”

我有些尴尬，我认为我和霍晓莹之间的称呼，不应该涉及到别人，而且，我们的兄妹相称，应该是秘密的，不应该被我们各自的亲属所知。

夏云朵狐疑地看向我，我不得不做出解释：“我们两个……认作兄妹了，所以我跟你说，你别胡思乱想。”

夏云朵叹了口气，说：“唉，我还以为……（对霍晓莹）你就不用随着他叫了，咱们各论各的吧。”

霍晓莹看了我一眼，她似乎不知道是否应该做自我介绍。我之前和霍晓莹说过，我的这位小姨和我曾经的大学室友于周交往过，而且他们分手之后并没有撕破脸皮，而是依然互有往来。霍晓莹一定不想让她的身份被传来传去，最终传到于行之那里。

我知道霍晓莹的顾虑，便在夏云朵疑惑之际，向她解释：“小姨，她叫霍晓莹……”

夏云朵对霍晓莹笑笑说：“你好，霍晓莹。”

我接着说：“小姨，你自己知道就行了，你千万不要跟别人说，特别是大周和路晓露他们。”

“为什么？”

“因为……”我看了看霍晓莹，霍晓莹见我已经把她的名字报了出来，只得点点头，我继续说，“不想让他们去瞎传。”

夏云朵白了我一眼：“又不是什么寒碜事儿，你怕什么？”

“不是我怕……这里面乱七八糟的关系你都不知道。”我简单概括，因为我无法用一两句话解释清楚。

“什么关系？”夏云朵好奇起来。

我忽然发觉，夏云朵为什么会来我这里，而且又没有提前和我打招呼：“小姨，你怎么想起来找我来了？是有什么事儿吗？”

“啊？”夏云朵被我问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就是想看看……嗐，你要是早跟我说清楚了，我就不来了。”

“你过来搞突然袭击来了？”

“呵呵呵……”夏云朵傻笑着，眼珠四处乱转，忽然发现我们放在地上刚采购回来的满是食材的塑料袋，说，“你们刚才去买东西啦，我看看都买什么了……呦，你们还在家做饭呐？”

霍晓莹平静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对夏云朵说：“我鼓励他尝试自己学习做饭，我觉得人总得有一些简单的生存手段吧……最近他的手艺见长，小姨留下试试他的厨艺吧。”

夏云朵笑成一朵灿烂的花：“哎呦，我都说啦，你就别叫我小姨啦，要么直接叫我名字，要么叫我姐，我都不介意的。”

“大周末的，你怎么不去找余叔叔约会去呀？”我问。

“这不是上你这刺探情报来了吗，结果还扑了个空……你现在真会做饭啦？”

“那可不？”

“你说说你，之前我在你这藏了小半年，你几乎一次厨房都没进去过，现在人家晓莹妹妹一搬进来，你立马开始掌勺了……哎，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呀？嫌我在你这儿碍事儿了？”夏云朵说着说着，叉起腰来。

“我觉得吧，什么事情都是互相的……她本来就会做饭，所以我也就慢慢地跟着开始琢磨着学习学习，而你就不一样了，你住在这儿的时候，咱俩比着犯懒，我怎么可能会动这心思呢？”

“嘿！好你个江乐，你还学会教育我了是吧！”夏云朵瞪起了眼，但是她的嘴角却逐渐上翘起来。

霍晓莹费力地拎起塑料袋，说：“我先去准备准备啦。”

我赶紧从她手中拿过塑料袋：“我来就行啦，你们俩在外面看会儿电视吧。”

霍晓莹说：“我今天给你打打下手吧。”

我知道她单独和并不熟悉的夏云朵呆在一起很是别扭，于是便同意了。夏云朵则毫不客气地坐到了沙发上，在我面前端起了长辈的架子。

26

在夏云朵的撺掇下，我们三个喝起了啤酒。霍晓莹说，今天要浅尝辄止。夏云朵说，我的酒量也不行，也只是喝着玩，助助兴，我第一次尝到大外甥的手艺，必须得给他捧捧场。我说，你要不让我一会儿开车送你回去，那我也喝一点儿。夏云朵说，那你还是别喝了，我可不想坐车回家，还是我和晓莹妹妹来一点吧。霍晓莹看向我，我点点头，说，我的小姨不是外人，我一直把她当成姐姐，你可以相信她，她不是长舌妇。夏云朵用筷子敲了我一下，瞪了我一眼。

“还凑合吧，”夏云朵随意夹起一筷子菜，放进嘴里，认真咀嚼后说，“现在可以啊，小乐，大姐和姐夫也可以安心了。”

我向霍晓莹解释：“我爸我妈就是她大姐和姐夫。”

霍晓莹点点头。

夏云朵又问：“哎，刚才你说的乱七八糟的关系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