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元康起身,整了整衣领,正色说道:“南境路途遥远,叔父也远在定州,今日以妙彤和百济堂所有的人为证,我们俩就算订了亲了。仪式章程待日后见了双方长辈一定补上,云萱你觉得如何?”
木云萱点头。
“如此,以后你便是我邱元康的未婚妻了!”邱元康说完兴奋了跑进了雨中,一一知会医馆中的每一个人,甚至前来诊病的病人。
医馆中的人早就看出邱元康的心思,如今订了婚,虽然双方长辈都不在,暂不举办什么酒席仪式,但喜糖果点总得有点吧,前院的伙计纷纷向邱元康要喜糖来吃。邱元康觉得有道理,于是冒雨去西街点心坊买了不少点心糖果。发完糖果便匆匆离开医馆,说要回去修书一封将这件喜事告知叔父。
如此便算是两人订了亲,不过何时成婚两人都没有往后想太多。
妙彤落寞的坐在房中,看着一直未停的雨,想着邱元康满身湿漉漉抱着糖果发喜糖的高兴样子,心中无比酸楚。回想到在河浥第一眼见到邱元康,便喜欢上了他,他穿着白衣,温文儒雅,脸上因为操劳时疫挂满倦意;他在自己心里是那么完美,举手投足都会牵动着自己的心思,和他一起谈论医术,整理药草,甚至只是站在他的身边看他细心为病人诊脉都能觉得幸福。可是他的眼里只有小姐。
一个是温文儒雅的心仪公子,一个是相依为命的至亲小姐。
如果他们在一起能够幸福,那自己委屈一点又有什么关系?
如果他们在一起了,自己依然可以和小姐在一起,依然可以经常见到他。如此,自己足够了。
雨一直在下,没有停止的意思。
王大人带着人终于在这天傍晚与洛河那边的人碰了头,这条引水的渠道终于挖好了。
茅草亭里,王猛抬头看着乌云密闭的天空,“这雨怕是一时半会停不下来了!”
“多亏大人有先见之明,挖通了这条引水渠道,否则真的有洪水奔泻而下,那我卫河两岸的百姓真的要流离失所了。”郑山拱手说道。
“只是大人,小人有一事不明。”孙禾亦拱手俯身说道。
“但说无妨!”王大人温和说道。
“这雨眼看就要下一天了,卫河水位肯定涨了不少,大人为何让我们把卫河渠口封堵住?如果再不打开恐怕就要......”
“恐怕什么?”王猛打断孙禾的话问道。
“恐怕......卫河河堤会承受不住。”
孙禾话音刚落,王大人就抚着胡须仰天大笑起来,“击溃了河堤不是好事吗?卫河河堤年久失修,如果此次被洪水击溃了,陛下定会派人重新修筑河堤。等修了新河堤,你们来年就不用再担心汛期被淹到。这样岂不是件好事?”
“小的不明白。大人费尽心机挖渠引水就是为了不让百姓陷入汪洋之中,如此这样岂不是违背了大人的初心?”孙禾小心翼翼说道。
“哈哈哈......本官的初心是不让卫河两岸的百姓遭受洪水的袭击。如果卫河河堤击溃了,而百姓却能安然无恙,你们二人觉得该如何做啊?”王猛意味深长的看着郑山、孙禾二人。
二人相视一望,点了点头,回道:“大人的意思小人们明白了!若要击溃河堤,还需在上游的山上撬开些山石碎子,夹杂在奔流而过的河水中,这样河堤必然会受到重创。带河堤击溃,再打开渠口,如此巨大的水量流向河浥,那么即使河堤溃烂,也不会伤及到两岸的百姓!大人这招实在是妙极了。”
“如此,你们便回去令妻女老幼先转移到地势较高的地方。寻到合适的时机打开渠口。”
“是!大人,我们这就回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