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卿刚想起身,就被陆铖按住,“子卿,别插手别人的家事,”见谢子卿愤愤不平的神色,又淡淡道:“而且工部尚书背后是阉党的势力。”
谢子卿像个枯萎的小花一样,“这阉党如今权势越来越大了,朝中不少大臣投效阉党了,皇权没落……”
“慎言。”陆铖将谢子卿的手腕捏得发痛。
谢子卿郁闷地闭嘴了。
陆铖视线看向仝怀生的位置,又与隐忍屈辱的仝怀恩对视。
揍仝怀生一顿有什么用呢,要做就让仝怀生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让他真正地绝望。
陆铖坐姿端正,幽深深邃的眼眸里透着冰冷的神色,节骨分明的手拿起毛笔在纸上赫然写下几个大字。
丧家之犬。
宛若雪原中的狼一般,冷傲强势。
下学后,仝怀恩将两人的东西收拾好后,才忍着疼痛,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仝怀生自然不会等他,庶子不受重视,仝府的马车也不会等他。
他仿佛习惯了一般,只是神情有些落寞地将书袋背好。
刚走出几步,就被一个团团脸的小厮拦下,阿宝笑眯眯道:我家公子请您上车一叙。
仝怀恩低眉不敢看阿宝,道:“是。”
他脸色有些发白,心里安慰自己道,不过是再挨一顿打罢了,只要母亲在府中能过得安全。
他跟阿宝一同上了马车,撩开车帘,只见车中坐得端正挺拔的陆铖,对方身着淡青色的学制服,清淡的颜色掩盖了容貌的凌厉,神色淡淡,如同清冷幽深的竹子一般。
“陆……陆铖?”
仝怀恩没撩开车帘前,一直认为是与兄长平日里欺负自己同窗,没想到是陆铖。
“有桩交易与你做。”陆铖抬眸看向仝怀恩,将茶杯递给了他。
仝怀恩当透明人当习惯了,这种计谋合作与他从没关系,怕随意答应,会让他和母亲陷入更糟的情况。
他垂眸接过茶杯,“陆公子我不过家中的不受宠的庶子,知您聪明,应当知道我在府中的处境,若真想合作不如找我嫡兄。”
“合作完后,我能让你母亲离开仝府,过安心想过的日子。”陆铖淡淡道,“你知我,说到做到。”
听到此处,仝怀恩眼神微动,心绪翻江倒海,“若能让我母亲恢复自由,我定然全力以赴完成陆公子的合作。”
“如此甚好。”
陆铖将一张写满字的纸交予仝怀恩看,等人看完后将纸条递给外面的阿宝,用火折子烧掉。
仝怀恩脑中还是纸条上的字,愣了半天才道:“陆公子这计划会不会太……赶尽杀绝了。”
“仝怀恩,或许你不知我与阉党有深仇,工部尚书一家是阉党很大的助力,就算没有仝怀生今日之事,仝家满门我也定是会想办法灭的。”陆铖说这话时,眼中的寒意令仝怀恩不敢忽视,随后他又敲了敲茶杯,“若你不答应,那便你——也算在满门之中。”
陆铖就是个疯子!
仝怀恩拿茶杯的手都在抖,从小他便是不受宠,任人摆布的庶子,小小年纪便学会看人脸色。
他早就知晓陆铖并不只是表面冷漠,陆铖骨子里的阴戾嗜血只是埋藏在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