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已看了过去,并没有起身就走的意思,李茂锦叹了一口气,问道:“这是才想出来吃着玩的烧锅子,厨房里送来了庄子上的野意儿,并我娘家送来些新出的菜蔬,闻起来倒还香甜,王爷不妨用些?”
白管家不免抬头撩她一眼,一句话写着八个拒绝,王爷要是懂事,此时该拍拍手起身走了。
“唔。”这位爷却从榻上下来,自己往桌边走去。
“好像差点什么,”谦王站在桌边仔细看了,“叫厨房再切几盘子羊肉来。”
白管家领命而去,留下李茂锦独自腹诽一千句。
“王爷请坐。”
谦王亦不客气,大马金刀坐了下来。
李茂锦先按自己的口味为他调了一个碟子,只是多油少汤些。
“这汤里加了茱萸,怕王爷尝着太辣,您先尝尝,若是不够味儿,咱们再加就是了。”
谦王微微皱眉,仿佛觉得她在口味上有点看不起人,待吃了两口,就有些庆幸自己没有多话了。
姚黄送赵嬷嬷过去,本来是要即刻返来的,结果赵嬷嬷总觉得这福利不方便一人独享,硬是拉着她要亲香亲香,她也不好立时就走,只得留了下来。
白管家拿着切羊肉的借口一去不返,屋中只留这二人对坐而食,有些许,些许尴尬。
茂锦觉得碗里的腊兔都没那么香了。
“我小时候,”谁料另一人解了腹中饥饿,起了谈兴,“想着想着,也想自己煮着玩来着,但尚膳监那几人哪里敢送啊,生怕磕着烫着,有天便趁伴伴不在,令小太监架起炭盆来,将一个鼎洗净了放上面煮,没有小厨房,也并没什么菜,只拿午膳时偷偷剩下的菜放进去热了热,别说,还挺香,至少比送来那温嘟嘟的好吃多了。”
李茂锦倒因此想起了茂林,怎么说用个厨房还是自在的,那时候弟弟想吃什么,虽不免借此给他做做规矩,但到头来总是也要给他做来吃的。
“结果翌日一早,伴伴回来,正好赶上立秋,该换陈设。他老人家上手一摸那鼎,几个头天参与了的小太监脚都直闪,幸好他没发现,只是叹:要不怎么说是前朝古物呢,到现在里头都沁着一股子似香非香的味道。”
这笑话也太促狭了些,二人没忍住,都对坐着笑了一起,一时气氛松快不少。
“倒没问问王爷的口味,是我的不是,过去在家时,我也常作些小食以酬家人的。”
李茂锦就便搭了一嘴。
谁料这话正挠中了谦王的痒处。
“你倒说说你会做些什么?”
还有什么,弟弟要吃什么,就得想法子给他做什么呗,这许多年来,也磋磨出些许手艺来。
“听起来,你与你弟弟感情是很好的.”
“谁与他好啦,”茂锦连忙否认,“那个皮猴子,事多得不行。可难伺候啦。”说到这里,自己也绷不住笑起来。
“过去我与我哥哥,感情也是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