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溪见他同意也没有一点矫情,直接将自己刚拿到的密信塞进他的手里,见他还是一脸疑惑,自然的同他解释起这其中的原委。
“这牵机引就是你现在所中之毒,原是一种秘药。现在你看到的这份名单便是京中所有买过这种药的人的名单,包括黑市。”
苏言溪说的轻描淡写,但是给边千尘造成的震撼却是长久的。他之前协助过户部尚书处理黑市贩卖私盐的案子,哪里不明白黑市的水有多深,可以说自己是没有本事这么快拿到这份名单的。
边千尘按耐住心中的波澜,“可是有什么异常?”
“这个人。”苏言溪白净修长的手指指向一个名字,“他是旻王府的医官,据说医术十分高明。最好玩的一处就是,他曾经跟嘉庆有过婚约,你觉得这药是要给谁的呢?”
“嗯?怎么这种事情你都知道的?”边千尘还是没忍住说出来自己的好奇,苏言溪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防备着旻王府了呢?之前的落水竟让她受如此伤害,自己却全然不知?看着她这般谨慎,边千尘在心中自责的要死。
“这位,便是余曜的师叔。”
木楠难得害羞的从苏言溪身后露出脑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他完全不知道榻上这位的身份啊。
苏言溪看出来他的局促,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确实没跟他说过这位大爷的真实身份,“这位是五皇子,边千尘。”
原本还沉浸在粉红色泡泡里的木楠顿时如被雷劈,近乎本能的跪下行礼,“草民木楠见过五殿下。”
“先生快起来,吾的性命都是先生援手,哪里能让先生行此大礼?“边千尘说着就要起身去扶木楠,却被苏言溪眼疾手快的摁住,木楠跪在那里瑟瑟发抖也是苏言溪提起来的。
苏言溪无奈的看着木楠的本能反应,将他往边上推了推。其实以木楠的医术,进宫当个太医自然是没问题,以木楠的家世,也不必一直屈居在南山堂。只可惜自从师父带着师兄进宫医治贵人被殃及池鱼,当街凌迟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一给人看病就会开始不自觉的颤抖。
“木先生这是怎么了?”边千尘于心不忍的关心道。
“不必管他,他约莫要一两个时辰才会好。”
是的,当初木楠知道苏言溪的真实身份后就开始止不住的颤抖,苏言溪也就这样让他给自己做了针灸。
当时苏小姐说,先生的才华不能就此浪费,神医之后不该跨不过这个坎,若先生不弃,我可以每天都给先生练手。那个时候的苏小姐,落水后刚醒不久,自己带着一个小徒弟去给苏小姐复诊,因着自己的怪毛病只能站在一旁让小徒弟去把脉,跟自己口述脉象,然后再由他开药。
苏小姐知道内情后也不觉得恼,倒是认真的同自己说了那番话,自己铭记良久。
“我吩咐了墨钰去给你准备了些猎物,你如果安然无恙的出现在陛下面前,那两个人定然是十分震惊的。到时候幕后黑手到底是谁也就能分辨清楚了,三皇子心思深沉,估计不会有什么太大反应,倒是二皇子,不是个憋得住事情,定然可以看出来。”
“是了,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们就守株待兔便好,心里有鬼的人定然会自己坐不住的。”
“只是今晚你营帐周边的守卫要加强了,万一他们狗急跳墙呢?”
“嗯,明白,我会跟墨钰他们交代好的。”边千尘深觉有理,片刻后又感慨,“言溪,此事真的要谢谢你。”
苏言溪倒是对他突然的道谢没什么意外,“我们之间,你要谢我的,又岂止这一件事?”
边千尘也十分坦然的面对这个现实,“虽然我不是很明白你到底要做些什么,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京城中鱼龙混杂,若是招摇太过迟早有人能顺藤摸瓜找到你。”
苏言溪被他这么一说,警铃大作,“你知道了些什么?”
“前两天我奉命彻查李大人贪墨案,他后宅的花夫人可不简单啊。区区一个后宅夫人竟然能操控李大人的政务,随后我便查到花夫人与钱掌柜来往密切,虽然多是照顾钱掌柜生意,但是每次停留的时间有些过于长了。”
“你想说什么?”苏言溪的眼神逐渐警惕。
边千尘也发现了苏言溪眼神中的杀意,顿时措辞都小心翼翼了些,“我的意思是,这件事情我能发现,其他人也定然能查出来。钱掌柜同你,同苏府的关系并不难查。”
她还是坐在那里盯着他的脸,她在等,等他抛出自己的底牌。
边千尘的求生欲顿时爆发,连连否认,“我不是用这件事情来威胁你的,花夫人的痕迹我处理的非常干净,定然没有人能发觉。我只是想问问你,你到底是想做什么,有什么是我可以帮你的。“
苏言溪见他语言诚恳,两人认识这么多年间,他也没有欺骗过自己,还算是可信,却还是忍不住出言试探,”若我谋划的是你们大宣的江山呢?“
边千尘也只是微愣了几秒,随后带着一种诡异的快乐语气,像是终于找到某种目标一样,“你若是想要,我便尽我所能将它给你抢过来。”
苏言溪倒是没想到他是这样的无所谓,“你就不怕吗?”
“怕何?怕你当了女皇后杀了我吗?”边千尘认真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可是我这样的姿色,自认为在你后宫做个贵妃绝对是够格的啊,何况我们两人青梅竹马,你真的舍得?”
画风逐渐走向诡异的方向,苏言溪被边千尘神奇的脑回路震惊,他到底是在想什么啊...
苏言溪认输,“算我错了,你就当我没说过可好?我重新说。”
边千尘睁着求知欲极度旺盛的大眼睛盯着她,“我筹谋这两年,无非只是想保住苏家一家平安无虞罢了,没有什么其他非分之想。上次殿上你就可以看出来了,觊觎我父亲手上兵权的人不在少数,匹夫无罪,怀璧其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