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坚哭笑不得:“广州可是个好地方,除了比咱们这里热一些,潮一些,并没什么坏处。广州靠海,海上的大船可以有几层楼高,到时候我可以带着你出海。那边物产丰富,光是水果就有几十种,很多你都没听说过。付大伴有一回送了荔枝回来,我觉得并不好吃,有股怪味。付大伴说是因为路途遥远,刚摘下的荔枝清甜多汁……”
他抱着柳春珺娓娓道来,将广州城说的像花一样,竟无一处不好。
柳春珺吸了吸鼻子:“可你自小在京里长大,到了那边能适应吗?”
卫坚眼神闪着光:“正因为我自小在京里长大,只在画卷上见过南国,更加向往那里的风貌。我一想到咱们乘船南下,一路看不尽的山水风光,恨不得明日就出发!”
柳春珺见他不似作伪,稍稍松了口气。想到南下,不知会不会经过华县,她艰难开口:“怀青,我……我不能嫁给我。”
卫坚脸上喜色稍减,不解道:“为何?”他自认为已经扫除了一切障碍了。
“我曾怀过一个孩子,因是陈朝安的,我便落了胎……”柳春珺颤抖着说出真相,不敢看卫坚脸色,又道:“我都不知将来能不能再有孕,怀青你这样好,本该配更好的女子。”
卫坚闻言抱紧了她:“你与陈朝安在一起两三年,有了身孕也正常,别说只是个胎儿,就是已经生下来了,只要你想要,我也会把他接过来。至于你的身体,一来我已经请了胡太医为你诊脉,待我们南下,她会跟着我们一起走;二来就算没有孩子,我并不会放在心上。我没有后人没关系,卫氏和温氏族人众多,并不需要我传宗接代……”
柳春珺听他这样说,心中仍觉得亏欠他,红着眼睛仍坚持道:“这太委屈你了……”
卫坚摸了摸她的脸:“母亲以前常说爱便是常觉得亏欠,她总是觉得自己对父亲还不够好。如此看来,你也是极爱我的……”他说完挑了挑眉,作出一副无赖像。
柳春珺被他逗笑,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脸颊亲了一口:“怀青,你真好……”
卫坚和柳春珺要等着钦天监定日子,大婚之后才能南下,陈朝安却换了伪装已经上了南下的大船。
忠义伯派了人到金陵,放火烧了锦衣卫大牢一角,趁乱进去救出陈朝安。冯天锡也不是不知道,反正忠义伯派人扔了一具尸体进来,大火烧尽后,有烧焦的尸体假作陈朝安,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拿了别人的银子总不能不办事。
陈朝安“已死”,案子却不会停办,各项证据仍在收集中。
夏日阵雨说来就来,江面上一片水雾茫茫。陈朝安坐在船舱尾部,心中说不清何种滋味。从此世间再无陈朝安,丹徒陈家也不知能不能保全。
这日他到了池州附近,听到周边人说起华县,心念一动,在大船停泊时上了岸,转道陆路去了华县。
华县四方镇石屋寺,破败的山门形同虚设,陈朝安拾级而上,眼前出现了一间古朴陈旧的寺庙,前后只有两进,里面的佛像也脱了色。
陈朝安沿着寺庙转了两圈,才看到两个和尚从山林里走过来,手里抱着柴火。
“劳驾,有点 事情想问两位师傅。”陈朝安揖了一礼。
“施主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