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冬日,可有女子送了一个陶罐过来供奉,应该会请你们念往生咒。她生的很漂亮……”陈朝安缓缓说着。
和尚齐齐点头:“那时候是有一位女施主送了陶罐,供奉在小寺。”
“能否带我去看看。”陈朝安拱手道。
和尚带着陈朝安去了往生塔,因小庙香火不旺,前来供奉的人并不多,和尚指了指其中一个不起眼的陶罐:“就是那个。”
陈朝安伸手拿了过来,揭开盖子往里面看了一眼,只有一小捧灰,也是,那还是个血胎,能烧多少灰出来。陈朝安的手微微颤抖着,她就是这么心狠的一个女人,捂不热的石头!
陈朝安默默将陶罐放回原处,从兜里掏出一角银子递给和尚:“麻烦师傅再给这个亡灵念一念往生咒。”
和尚接过银子,双手合十念了一句佛。陈朝安又问道:“她是一个人来的吗?”
和尚摇摇头:“是一位年轻的男施主送她来的,两人都是好相貌,小僧记得清楚,他们像是一对夫妻,来送意外没了的胎儿……”
陈朝安耳朵中嗡嗡响着,她是跟着别的男人一起,生生堕了他的孩子!他从来没有恨过她,哪怕她两次下毒,不是要他断子绝孙就是要他死,他仍然没有恨过,依旧想把她据为己有。
可这一刻,陈朝安满腹怨愤,他恨她,恨她无情,恨她决绝。
陈朝安跌跌撞撞下了山,违背了与哥哥的约定,上了一条向北而去的大船。
大船还没出发,陈朝安便看到码头上张贴的告示,梁王伏诛,睿王即位。陈朝安看完布告有些疑惑,为何不是泰安郡王或是南康王登基?
大船走了两日,陈朝安在码头买了一份邸抄。
“南康王卫钧,英勇过人,历经数战,有功与国。就藩赣州期间,治土有方,安靖四方。为奖掖功臣,擢卫钧就藩广西桂林,封靖王,赐金领珠衣一件,七宝金带一条,赐金两千两,银万两;其子卫旭接任南康王,赐金千两,银五千两,锦缎百匹,珠宝十箱;其女卫晓封慧安郡主,赐金五百两,银两千两,锦缎五十匹……”
陈朝安看得皱起眉头,南康王造了一次反,就落了个封地更远的赏赐?虽说父子二人皆为王,他的儿子应该也就五六岁吧,如何做得了王爷,还不是个傀儡,金银虽多,对他们这样的人家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陈朝安摇摇头,继续往下看。
“……温氏怀青,才干出众,忠君爱国,国之栋梁,尽忠竭力,平定梁乱。封逸王,掌广州宝船厂,赐金领珠衣一件,七宝腰带一根,赐金千两,银万两,锦缎两百匹……”
陈朝安随意瞄了一眼,这个叫温怀青的,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的,竟能封王,那个泰安郡王去了哪里?
陈朝安仔邸报上搜寻着,猛然看到温怀青封赏布告下还有一份赐婚圣旨,明晃晃写着四个字“丹徒柳氏”。
陈朝安心一紧,细细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