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尹治平都是这样,何况其他的兵丁,船上又就这点人,所以无聊之下有时候他们还会请尹治平讲讲江湖上的故事,因为这些人与武林人士处于一片天空下,但又好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似的,对江湖上那些人那些事根本没有一点儿了解,同时因此又带有不小的好奇心。尹治平一来也是无事,二来他们都是岷北县的官兵,日后升了职说不定还有需要他们的地方,所以也乐得跟他们打好关系,所以一来二去尹治平同他们也都混熟了。
尹治平前世有位大诗人有“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这么一句诗形容从江水顺江而下时行进之快。在这个世界上,虽然没有这句诗,但道理却是一样的。尹治平一行人从岷水进入江水主脉,然后顺流向东而下。只数日便到了蜀州与荆州的边界。
这时陈淬高声喊道:“弟兄们,今日就能到夷陵了。到了夷陵之后把东西交给这边的兄弟看管,大家可以下船进城玩玩,解解闷,等明日再回船上来!”
“好啊!”“多谢大人!”陈淬的话音未落,船上的士兵么便已高声叫好起来,看来船上这几天确实是把他们憋坏了。
过了一会儿,押银的船只顺利驶入了夷陵的港口。陈淬首先跳下船去,对着负责巡防码头的官兵中领头的队长说道:“我是蜀州岷郡岷北县百户陈淬,请问负责码头防务的大人在哪?”
那队长施了个礼,用手一指道:“见过将军,大人在那边的房子里休息,要不要我叫个人领将军去?”
陈淬摆了摆手道:“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随后径直向那房子走去。
陈淬走进房间发现那人正躺在躺椅上睡觉,这种工作时间开小差的行为是陈淬一贯厌恶的,他皱了皱眉头:“大人醒醒!大人醒醒!”陈淬一连叫了好几声,他才一脸睡意朦胧的起来。看来是位新来的官员,他上次押银进京在这遇到的官员还不是他。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起床气的缘故,这人的脾气特别大,眼还没睁便大叫起来:“哪个混蛋吵老子的?不知道老子在睡觉吗?”随后似乎是看见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并不是自己认识的任何一个人,又叫道:“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陈淬见此,心中的厌恶之情几乎无法掩饰了,但也不得不跟他说道:“在下蜀州岷郡岷北县百户陈淬,押送税银途径宝地,希望能在此歇歇脚,同时船上的税银也希望大人派人看管。”
那人恍然大悟的说道:“哦,原来是陈百户,在下万元忠,幸会幸会,帮你们看管银船嘛,自然没有问题,可咱的弟兄们可是很辛苦的。”说完,还搓了搓手指,其意味再明确不过了。
“哦?那怎么样才能补偿这些辛苦的弟兄们呢?”陈淬虽厌恶又气愤,但为了众人的事情也不得不暂且压下自己的脾气。
万元忠干脆利索的道:“一口价,五十两!”
陈淬大怒道:“什么?!五十两!你怎么不去抢?!”说实话,负责码头的官员趁此机会要点好处费基本上每位都会这么干,陈淬也不是不能接受。但一般少则五六两,多也不过十两八两,一船官兵每人再凑点,也不算很多。这些钱部分给负责的兵丁买些酒肉吃,剩下的才揣进自己腰包。余下的虽说不多,但毕竟此处位处两州交界,来此歇脚的银船不知多少,积少成多也是不菲。不过虽说要好处常见,但像万元忠这样一口气要了五十两白银的可从来没见过。要知道朝廷发给七品官员每年的俸禄也不过四十五两而已,虽然也有其它的一些灰色收入,大部分官员并不靠俸禄活着,但像他这种低级武官也确实没有什么可捞油水的地方,一年到头能有个七八十两的进项就不错了,五十两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笔巨款。
万元忠瞥了一眼陈淬道:“不想付,可以,那银船就留这吧,到时候有没有人给你看就不好说了。”
陈淬怒道:“别忘了,银船靠岸后地方官员有义务负责其安全!你若再是如此信不信我参你一本!”这确实是朝廷律法,但为了让他们尽心尽责,而且数量又不是很大,陈淬还是不介意花点钱的。但这次万元忠要的数额太大,实在不是他能承受得起的,故然把朝廷律法搬了出来。
万元忠似乎有些害怕了道:“别,别,别,我帮你看,我帮你看还不行嘛!”
见万元忠服了软,陈淬的态度也软化了些道:“我陈淬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既然万大人肯配合,这五两银子就当是给万大人赔罪的了。”说着便摸出一锭五两重的银子,交给了万元忠。随后又说道:“若没有其它事情,在下就告辞了,希望大人尽快派人与我交接银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