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的音乐声和缓悠扬，不知是这复古的调调，还是难受的酒精，一度把我拉回了那些痛苦的岁月。窗外一帧一帧的车水马龙，像快速掠过的无趣人生。我用尽力气与人争执的后果就是：从眼眶到脚趾的酸楚和虚软，慢慢爬满全身血管。

78.和盘托出

“大奔亲自接走，大奔亲自送回。老三，你终于出息了！早就该配享太庙了！”李妍穿着卡通睡衣顶着爆炸短发，兴奋地围着我转悠。

“去去去，你也就这点出息。一辆大奔就把你眼睛弄花了。咱清这条件绰绰有余好吗？你不看看是谁挑的衣服，是谁给画的妆啊！哎，不对，清，走的时候你不是坚决不画口红的吗？啥时候想通了还是给画上了啊？”向枫凑过来啧啧啧地说道。“不得了，这一画，我都要被你扳弯了。”

“我说你们几个不睡觉都趴在阳台上观察我啊？我不是发短信让你们先睡吗？”被酒精攻击的大脑又开始疼了。

“切，我们怎么可能抛下你先睡，那种酒池肉林的场合，肯定要看着你全身而退我们才好休息的啊！咱们412是个整体，是吧？”这会连老幺也忙不迭频频点头，虽然感觉八卦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快说说今晚上怎么样？有没有大杀四方？”“对对对，快给我们说说。”

我想了想措词，隐掉了我不争气的眼泪，将整个晚上的经历和盘托出，包括阳台上的丁宇成，包括沉不住气的陈小兮，也包括黑暗里的方正。

“乖乖，你这信息量太巨大了。我先消化消化。”妍老大拍拍自己的胸口。

“有啥不好消化的？无非就是陈小兮那个蹄子看你和丁宇成熟络，就破防了呗。看来是真的喜欢得紧啊。不过还没得手就敢在学校里宣扬人家是她男朋友，会不会到时候打脸很疼啊？哈哈哈哈。清，人这么大的秘密都被你发现了，接下来你要小心哦，这人不知要使什么贱招呢！”向枫也来拍拍自己胸口：“不怕，有本小姐在，谅她翻不起什么风浪！”

郭中惠突然发声：“可是，和清，你不担心方正的事吗？”

方正？

“他没必要多这个嘴，听起来他和丁宇成也并不是很熟，我这就去敲打敲打陈阳，让他告诫一下他的好兄弟。”向枫说着就要拿出手机。

“不用不用，他不会。”我伸手拦住了她，避免节外生枝。

“你对他这么有信心？”

是吗？他旧时霸道地按下我偷窥的脑袋，挡住教室外众人视线的时候，或是他坚定地在黑板上写下“六”字，帮我震慑住挑事同学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好吧，说说丁宇成，他今天送你回来之后，有没有说点什么？或者约你下次出门？要说他对你没意思，我们可不信啊。”众人又是笑意盈盈。

我也不信，车上的CD，算得上殷勤的照顾，酒醉的提醒，还有礼貌尊重的言语。优秀如他，对一个才见两次面的女生，会没有任何目的和偏心？

只是我直到入睡前，脑子里都有两个字在拉锯我的神经：“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