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球一直蜷缩在肩头，时不时地用嘴去啄沈渊的头发。相对于亘界里的巨兽，它不过是只刚刚孵化出壳的雏儿，一个浪花打来随时都有可能灰飞烟灭。

这时，后方水面上冒出来一个发着淡光的水泡，吸引了它的注意，它用脑袋蹭了一下主人的耳朵。沈渊不自觉地扭过头，注意到了水里的变化。

“嘿。”他压着嗓子唤了一声。

昆颐听见动静，抬头对着沈渊耸了耸肩，示意什么都没找到。沈渊知道他误会了，忙向他身后指了指。

水泡已经完全从水面上浮起来，如一个西瓜般大小，环绕着忽明忽暗的光，飘飘忽忽地向两人的方位移动。在黑暗的背景下，远远看去好似幽灵一般。

二人都吃惊不小，沈渊见那光球移动的速度并不快，环顾了下周围好在貌似只有一个，便稍稍定了下神，问道：“这个球看起来怎么那么像水火球，不会把这里烧了吧？”

“不像，没听说过水火球自己会飞的。”昆颐口上虽这么说着，脚却不自然地向后退。

光球在距离两人不到五米左右的地方，突然停了下来，悬浮在半空中忽上忽下。由于相隔不是太远，加之球体本身自带的光亮，昆颐发现球里面好像蜷缩着一个长满刺的黑影。

双方就这么对峙了半晌，黑影毫无动静，昆颐拿胳膊肘捅了下沈渊：“这东西我似乎是在哪里见过，一时想不起来了。怎么看都不像善茬，咱们撤吧。”

沈渊表示同意，就在二人准备溜的时候，那光球“嗖”得一个加速，直接挡在了两人脸前。沈渊个子较高，他猛地一仰头，避免了跟它面对面的撞上。

球体的光芒开始忽明忽暗，最后完全黯淡下来，接着像是一个准备孵化的蛋一样，裂开了数条细缝。

“波…波…”昆颐瞪大了眼，结结巴巴地说不出口。

仿佛是配合着他的声音，这枚蛋球在沈渊眼前缓缓破裂开。

“妈的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有心情配音！”沈渊气急败坏地骂道。

“不是，我不是说这个声音。我是说这东西我认出来了！是波儿奴！”昆颐惊地不知如何是好，“不知道是你倒霉还是我倒霉，怎么会碰到这种东西！”

“什么奴？”沈渊没听清楚。

没等昆颐回答，一条浑身是刺的鱼从球里游了出来。说它是鱼，仅仅是因为动起来的样子像鱼而已，沈渊完全看不出这是什么东西，倒是觉得它更像是一只被剔了肉的鱼骨。这条骨鱼摆动着身躯，飞游到他眼前，两个空洞的眼睛与他对视着。

沈渊本就湿透了的后背，渐渐又渗出一层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