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双标.词小声嘱咐道:“……那行吧,只喝一小口,不可贪杯,喝了酒就只能待在我身边,不要乱跑知道了吗?”
醉酒的知乐难搞,但还算乖巧,小心哄着应该不会出事。
一旁的独师看着他们,嘴角都要气歪了,好说歹说都不如一句“知乐想喝”。
这小姑娘倒是个情种,被她夫郎吃得死死的,独师无奈摇头。
“都好说,下雨天喝上一口酒,身体都暖呼呼的,来来来,老身给你们倒些。”
独师给两人都倒了一碗底的酒,最多够尝个味道,她看着两人年纪还小,没给他们倒太多,主要是想报复双标蒲词。
知乐对酒的印象一直不好,以前在高家的时候,高松花如果在外喝了酒回来,肯定会大吵大闹,把家里的东西砸个遍,可能还会打他。
他还是第一次听人说酒有养身体的功效,听起来很让人心动,如果喝酒能治病,他的腿是不是就有救了?
这件事荒谬到他只敢想想,毕竟如果事情这么简单,他也不可能瘸那么久不是吗?
知乐捧起碗,碗里漂浮着一层浊黄色的液体,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细闻还能闻到里面有药材的味道,他好奇尝了一口,出入唇时没感觉到味道,酒液顺着舌头往下时,那股难以忍受的辛辣味直冲大脑。
知乐对它的评价:“啊,好苦好辣!”
他泪眼汪汪接过蒲词递来的水,连喝了好几口都没能压下口中的苦涩,好难喝,他以后再也不想尝了。
“哈哈哈,第一次喝酒都这样,习惯就好了。”独师对着酒壶饮了几口,见知乐窘迫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若是二十年前老身的夫郎还活着,孩子应该也跟你们一般大小吧,可惜了!可惜了!都怪老身技不如人啊!”独老眸色黯淡,泄气道。
她整个人忽然就像被乌云笼罩,苍老了不少,她直直看着双手,眼神没有聚焦,陷入了某段痛苦的往事。
“若不是我无能,若不是我医术不佳,他又怎么会死呢……”
醉了的人总爱说起往事,独老却很少跟人谈起她藏匿在心底,那段被痛苦包裹着,苦涩的那段回忆。
年少时独师热爱学习医术,也很有天赋,年纪轻轻就医术了得,性格使然她不喜欢长久待在一个地方,所以早早就告别父母,带着她的药箱行走于江湖救死扶伤。
在外三年后,她再一次回到家乡,在母夫跟爹爹的轮番劝说下,她被迫留下来与素未谋面的男子结了婚。她本对他没有爱情,一次次想要逃离家庭,重新带着她的药箱行走江湖。
但又一次次逃跑被母夫押回家,那个不受她待见的夫郎一次次为她求情,渐渐的他们产生了感情,他还怀了她的孩子。她打算在家开个药馆,跟他相守一辈子好了。
可事与愿违,可能是她这辈子没做什么好事,厄运接二连三找上她。
开年时,母夫在外出海经商,碰上暴风天被海浪袭走,找了三天三夜都没找到遗体;爹爹受不住母夫的离世郁郁寡欢,她的医术在外再厉害,终究治不了心病,爹爹没多久也去世了。
她本以为厄运就到这就会停了,可这只是开始,夫郎误食了药性不同的草药,导致小产孩子没了,而他也因为大出血没了,当时的大夫是她,她没有救回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至此她每日与酒相伴,清醒时研究针灸术,救死扶伤。晚上把酒言欢,思念远走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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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师断断续续把藏在内心的烂肉一一挖了出来,这对她来说是折磨,也是一种释然。
她说得绘声绘色,用词精辟,不出意外的话,闻者伤心,听者落泪,但不包括面前这两个小醉鬼。
知乐小醉鬼脸红扑扑的,笑着倚靠在蒲词怀里,望着独师咯咯笑,问道:“她真的是大夫吗?”
“是吧,不过看着她一身破打钉的衣服不太像,不过她箱子里全装有药材,八九不离十吧!”蒲词脸色没有异常,只是这手不太老实,一直摸摸知乐的小脸,捏捏他的小手,揉揉他的耳垂……
妥妥一个小流氓。
知乐觉得痒痒,动了动但还是紧紧贴在蒲词怀里,不解道:“可她为何会晕在山上啊?大夫不是会治病吗?”
蒲词认真思考道:“也许她比较穷?”
独师被刺激得话都说不直,心里的忧伤都散去几分,带有几分严厉的警告道:“……行了,你们可以闭嘴了。蒲姑娘你那手收敛点,老身怕忍不住给你来上一针。”
果然是小鬼头,品不了细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