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指挥使蒋大人到!"
听到外面的通报,陈寒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他知道锦衣卫必然知晓自己派骆秉堂去晋商商会一事,令他惊讶的是,送货之人竟是蒋瓛。
这可是锦衣卫的指挥使。
看来老者是要给他一个下马威。
蒋瓛面带寒霜步入屋内,见到陈寒,冷笑道:"陈御史所需的,我亲自送来。
"
他打开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裹。
骆秉堂并不知情,锦衣卫送来的是什么。
他还纳闷,为何深更半夜,堂堂锦衣卫指挥使会亲自送来东西。
"大人,您务必珍视,尊上已授权,您无需事事禀报,可自行决断。
"
陈寒听见蒋瓛的话语,莫名感到一股微妙的危机感。
无尽的权力滋生无尽的猜忌。
老者并不倾向于放手权力。
他派遣锦衣卫指挥使蒋瓛前来,显然是暗示,在那一百零八项事务中,锦衣卫的耳目无所不在。
对此,陈寒并不介怀。
他关心的是,老者对待自己的态度似乎愈发微妙起来。
蒋瓛交付物品后,转身即走:"不必相送,你们继续商议,本将告辞。
"
他的来去如风,令商务司的大厅里众人措手不及。
陈寒接过包裹,轻轻一笑。
心中暗想:也好,锦衣卫虽剥夺了自由,但能迅速传达并执行命令,这一点值得赞赏。
此刻,他最需要的就是时间,而锦衣卫恰好帮他节省了不少。
"骆秉堂,取你所需,复制一份给那些商人。
"
陈寒直接交给了骆秉堂。
骆秉堂满头雾水。
哎呀,何时我竟有这般地位,竟让锦衣卫指挥使深夜亲送?
"给我的?"
骆秉堂不敢置信,待他打开,顿时瞠目结舌。
浏览一番,发现两份文件。
一份是织染局去年丝绸用量的详尽记录,包括皇家衣物所用材料,赏赐外邦的数量,一清二楚。
甚至记载了江南织造局现存的丝绸数量,以及下属的丝绸工坊数目,列得明明白白。
另一份则是铁冶局批准调动铁矿石和生铁的许可文书。
这...这...
骆秉堂惊愕不已。
这正是他上午与商人协商妥当的事,也是大人行动不可或缺的手续。
原以为即使大人的手腕通天,也要数日,未料锦衣卫指挥使当晚便送来。
"惊讶了吧,以后言行都要谨慎,说不定我们周围就有锦衣卫的眼线窥视。
"
"这就是下马威,让你明白,无论你说什么,很快就会传入陛下耳中。
"
"震慑吗?"
陈寒望向骆秉堂。
骆秉堂满面冷汗:幸亏在晋商商会没说错话,否则今晚可能就被锦衣卫悄然除掉。
陈寒轻拍他的肩膀,回到大厅,继续展示钢材与普通铁的区别。
众人看过后,无不感到惊奇无比。
在家乡时,怎能见识到如此奇妙之物。
他们都觉得来京城一趟,真是大开眼界。
两个时辰转瞬即逝,当陈寒展示出那两块紧密结合的砖块,众人方知他所言非虚,这两块砖确实如胶似漆,无法分离。
"真是奇妙无比!"
"没错,就像长在一起似的。
"
"比糯米浆的黏性还要强。
"
陈寒望着他们惊叹的眼神,提议:"明日你们就把这些展示给世人,我想功德碑明日就能完工,届时定会人潮涌动,你们可在功德碑揭幕后,向民众宣扬一番。
"
商务司的士子们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
次日,伴随着连绵不断的鞭炮声。
微服出行的朱元璋又一次见识到了新颖的场景。
陈寒安排的商务司士子们首先简要介绍了功德碑的外观。
这功德碑高达五丈,宽三丈,矗立在功德楼前。
待功德庙建成,功德碑便置于庙门左侧。
碑身由一只巨大的赑屃承载。
正面刻着捐赠者的名字和商号,以及捐款数额。
百姓们看到顶端的名字——林德贵,晋商商会会长,捐赠五万贯,无一不惊叹不已,纷纷竖起大拇指。
"太好了,每一个名字都让人肃然起敬。
"
"是啊,以前总说商人狡猾,但在大义面前,他们同样不含糊。
"
"的确,以后不能再误解这些商人了。
"
"有些商人还是值得尊敬的。
"
朱元璋在人群中,捻着胡须,暗自思量:干得好,这件事你办得很出色。
他注意到,尽管商人捐赠了大量钱财,但功德碑立起后,他们依然满心欢喜。
林德贵等商人更被推上戏台,发表了慷慨激昂的演说。
尽管见惯了大风大浪,面对众多百姓的围观,他们仍显得有些羞涩。
但他们还是表达了在灾难面前,每个人都有责任的主题,甚至建议今后的救灾活动中也应举行类似的募捐仪式。